不能拒絕又要回應,徐斯聿真的很難被滿足。
居高臨下的姿態,池嘉言垂下眼眸,密密的睫毛下掩藏著所有情緒。
“……你,”池嘉言艱難地出聲,徐斯聿的右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腕,為此池嘉言看見了今日男人佩戴的腕表。
看不見疤痕了,但是池嘉言已經重新記住了那道傷疤的樣子。
——在徐斯聿反覆告白的時刻,池嘉言同時擁有了最難得到和即將失去。
廚房那邊不合時宜地傳來聲響,兩人的談話被迫中止。池嘉言聞到一股刺鼻的生薑茶味,連忙把手裡的電腦丟到徐斯聿手裡。
徐斯聿險險接住,隨手把電腦放在了茶幾上。
煮沸的生薑茶沿著圓型的茶罐邊緣溢了出來,池嘉言整理著狼藉的流理台,忍住了喉嚨裡的咳嗽。
身後徐斯聿參觀了公寓的房間,許是剛搬家,連池嘉言自己的臥室都顯得空蕩蕩的。-
微信裡的業主群在十分鍾前通知了恢復供電的消息,物業和貓主人多次表達歉意,希望獲得業主的理解。
隨後徐斯聿找到了那間為自己準備好的客房,他在床邊坐了下來,糟糕的隔音在這一刻被具象化。
樓上刺耳吵鬧的琴聲像能穿透一般直接進入大腦,當然除了琴聲還有家長尖銳嚴厲的斥責聲。
想到剛才在陽台上看到的那家外籍小學,徐斯聿盡量去理解當下的現狀。
公寓面積小也有相應的好處,總共就那麽幾間房間,怎麽樣都避免不了見面。
沒過多久池嘉言找了過來,站在客房門口小聲詢問男人半島灣的情況。
徐斯聿面色不變地扯謊:“物業說天黑了找貓的難度更大,應該還要好長時間。”
言下之意今晚對方肯定要在這裡留宿了。
池嘉言點點頭,明顯相信了這個理由。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間,嗓音微微的啞:“睡衣,我衣櫃裡有。”
或許池嘉言也意識到自己這句話非常奇怪,語氣尷尬地解釋:“前兩天搬家,一不小心把你的睡衣放進了行李箱。”
其實說的更具體點應該是這樣的。
——當時梁若給池嘉言買的衣物中夾雜了給自家兒子買的衣服,結果在放置的時候一股腦全放進了池嘉言的衣櫃,這才致使池嘉言在自己的行李箱內發現了一套不屬於自己尺碼的家居服。
本來池嘉言想找個時間把衣服物歸原主,好巧不巧今日半島灣發生了斷電,這套家居服正好派上了用場。
雖然事實如此,可是當池嘉言真正把家居服拿給男人的時候,對方的眼神顯而易見微妙起來。
池嘉言不應該心虛,但他偏偏又心虛了,在徐斯聿探究的目光下冷不丁多嘴:“我不是變態……沒有故意拿你的衣服。”
莫名的解釋好像在暗示徐斯聿不要自作多情,男人隨口附和,表示自己並不會多想。-
遲到的暴雨於一個小時後降臨,瓢潑大雨頃刻淹沒整個淮市。
彼時池嘉言洗好了澡,放在客廳茶幾上的電腦被池嘉言帶回到臥室。
那封未讀的郵件被點開,池嘉言迅速瀏覽起來。
——Luckie對於這樣的結果深表遺憾,他認為池嘉言是一位很有魅力的設計師,而自己的畫廊無法擁有這樣的設計師將是自己很大的損失。
陰錯陽差的,在徐斯聿看不見的地方,他又一次改變了池嘉言的決定。
提前服用的感冒藥漸漸發揮作用,回復完郵件池嘉言昏昏欲睡。他半眯起眼睛,困頓地放下了電腦。
雨聲比想象中更大,不過影響不到睡眠。
門外傳來細微的腳步聲,大抵徐斯聿也洗好了澡。
睡著前池嘉言腦袋中思考的問題還是徐斯聿。
徐斯聿大大方方地坦白他的初戀是池嘉言,然而學生時代池嘉言明明偷聽到徐斯聿承認他直男的性向。
回想起不久前男人衝自己坦然說情話的模樣,池嘉言撇了撇嘴,慢吞吞地翻了個身。
“……誰還沒有初戀。”池嘉言躲在被窩裡很小聲地抱怨,“我也有!”-
凌晨1:53,客房裡傳來一陣動靜。男人掀開被子,面無表情地坐了起來。
天花板上的響聲已經持續好幾個小時了,一開始徐斯聿以為樓上的家長在交談,聽久了才發覺好像是老鼠在深夜開始了行動。
如池嘉言猜測的那樣,徐斯聿確實不認床,但不代表他能在這樣的噪聲攻擊下睡一個好覺。
睡眠被打擾是一個很惡性的事件,或許在這種環境下不需要再偽裝,徐斯聿冷著臉又在床上坐了一會兒。
在天花板上跑酷的動物繼續囂張地來回打轉,下一秒客房的門被打開,男人趿拉著那雙毛絨絨的拖鞋走了出去。
深夜雨勢依舊滂沱,徐斯聿站在另一間臥室門口。
他幾乎沒有猶豫,右手落在了門把手上面。-
床頭燈的亮度被調到最暗,昏暗的燈光下徐斯聿慢慢收回手,確定這個亮度不會打擾池嘉言的睡眠。
窸窣吵鬧的聲響在這個房間完全消失了,這也從側面證實徐斯聿進這個房間的選擇沒有錯。
寬大的雙人床完全能容納兩個人,考慮到如今徐斯聿跟池嘉言的關系,男人認為睡覺前還是需要征求池嘉言的同意。
於是徐斯聿掀開棉被一角,瞧見了藏在裡面的池嘉言。
從小到大池嘉言的睡姿好像都沒什麽改變,縮成一團睡,極度缺乏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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