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瑞福,他來找我了。”
“誰?”唐喆學以為自己聽錯了。
“於瑞福,行了你趕緊回來吧。”
說完那邊就給掛了。還得喂貓擦狗,早晨的時間很寶貴。頂著一腦袋問號,唐喆學邊往回走邊琢磨——於瑞福找組長?這是知道在查他了?
TBC
第165章 第 165 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稍早之前——
和一大早起床遛狗的其他主人一樣, 林冬的著裝以舒適、便於運動為主,絲毫不在意看上去精神與否。吉吉太能跑,力氣比人大, 別人家是人遛狗, 他們家是狗遛人。遛完一身汗,衣服從裡到外都得洗,高彈面料多轉幾次洗衣機領口就皺了, 熨也熨不平,起球褪色無一幸免。後來他索性不那麽計較了,自己的洗不過來就穿唐喆學的, 大兩號而已,正好蹭個oversize風的潮流。
今兒就穿了唐喆學的一身運動服出來, 寬大舒適, 面料輕薄,唯一的缺點是有些兜風。松緊袖口洗得有點松了,擼上去,沒跑兩步又滑下來, 以至於林冬不得不來回換手擼袖子。還有褲子, 該說不說,人形大金毛那腿真是該死的長,他穿, 褲腳挽了兩截還堆在鞋面上,跑松了總感覺踩鞋跟。
正當他一手拖著狗、一手擼袖子提褲腳稍顯狼狽之時, 一輛黑色的奧迪車緩緩停到身側。駕駛座的車窗降下,露出於瑞福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其實從帶著吉吉下樓起他就注意到這輛車了:一開始停在街對面, 他過第一個路口時,那車發動、掉頭, 趕在變燈之前過了路口,自此一直跟在他後面;他進公園,車就停在了公園口,他出來,奧迪車再次跟上。
從未見過如此差勁的跟梢技術,與於瑞福四目相對,林冬意外之余又不怎麽意外。不是從基層一丁一卯乾上來的,鍛煉不足,技術性手段難免短板。然而另一個事實是,選擇大於努力,當初從看守所去省廳,於瑞福也只是借調而已,盡管聽起來高大上,但借而不調乃是常態。一個蘿卜一個坑,人走了,原先的位置必然要有人頂替,萬一留不下,回去又得換崗,裡外都尷尬。人家去了,還能留下,就算閃光點再小,總歸是被領導看見了。
念在對方退休之前級別比自己高,林冬禮貌相待:“早,於主任,這麽巧。”
於瑞福哼笑一聲:“別寒磣我,你早就發現我了,要不幹嘛走得好好的,非得停下?”
——我能說停下是因為狗子找地方尿尿麽?
林冬默默腹誹。他估摸著於瑞福是一直沒找到“別停”自己的機會,公園裡人來人往的又不好露面,好容易看他站住了,趕緊湊過來搭話。不容易,挺大的領導,還得自降身價跟他這賠笑臉。也罷,只要不是坐審訊室裡面對面,沒必要冷眼相待。
他抬手指了下街口的攝頭:“於主任,這地方不讓停車,三分鍾就該發警告提示了,您往前開點,有話過去聊。”
“那你上車吧,我對這邊不熟,你看哪能停,給指個路。”
“狗爪子上都是土,別把您後座踩髒了。”
“不礙的,我人都不怕惹一身髒,車算什麽。”
謔,夠開門見山,林冬都有點想誇他了。所以說看人不能有成見,道聽途說難免片面,沒點魄力說不出這話來。
拉開後座車門,林冬先把狗子推進去自己再上車。除了自家的“霸天虎”,吉吉對其他車都有所警惕,不願意上,但如果車上有其他狗,尤其是貝勒在的時候,薅都薅不住。
前面路口右拐,有一片晚上阿姨們跳廣場舞的空地,林冬指揮於瑞福在此停下,問:“於主任,您一大早找我,有急事?”
於瑞福抬眼看向後視鏡,衝鏡中的林冬微微一笑:“退嘍,別老主任主任的,叫於哥就行。”
叫不出口,林冬心說,嘴上還客氣著:“習慣了,改不過來,有事兒您抓緊說,我上午還有案情進展討論會。”
於瑞福回過身,正對上吉吉吐著舌頭“哈哈哈哈哈”,一怔,又多挪了半寸屁股,看向林冬,語氣聽似真誠的:“禹強家那案子吧?正好,我給你加點料。”
說不意外是假的,林冬面上不動聲色,端正坐好,擺出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於瑞福未必知道他們在查自己,但案子既已重啟,調查期間又非絕對保密狀態,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被帶走那孩子——”於瑞福聲音一頓,篤定道:“是禹強和陳芳華那傻閨女生的,劉衛明也只是明面上的上門女婿,實際上跟丈母娘睡一屋,我跟你說,這家人,亂透了。”
——我去,這信息量可有點大。
林冬低聲道:“這些情況,卷宗上沒有記錄。”
“當然沒有,這都是我後來查出來的!”於瑞福一聲暗歎:“唉,那個時候經費多緊呐,一個案子動輒幾十上百口子人,吃喝拉撒全得顧,三個月不見進展,上面一句話那不就得撤麽?可誰挨罵?我挨罵!都說我破不了案子,但凡給我足夠的時間人手經費,怎麽破不了?”
“……”
對此林冬持保留態度。三個月不短了,人手經費也都到位,破不了案,大概率是於瑞福前期精力都撲在禹強的販毒案上,等回過頭再盯保姆被殺孩子失蹤案,偵破時機早已錯過。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早期案件偵破難,技術手段跟不上是主要原因,但作為案件主調,破不了案當然得於瑞福背鍋。另外也說明他還是想證明自己的,私下裡安排人調查,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陳嘉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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