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事,回頭再去查一遍劉衛明的提審記錄。”
“喵~”
冬冬被吵醒了,發出不滿的叫聲,打斷了主人們的對話。看它在林冬懷裡伸爪抻了個懶腰,一副將睡將醒的模樣,唐喆學弓身抱起,放在肩頭寵溺安撫。吉吉是壓根就沒搭理他,聽見腳步聲撩了下眼皮而已,姿勢都沒換一個繼續睡。
毛孩子們對家庭地位的認知非常清晰,倆爸爸,一個在它們之上,一個在它們之下。
“先去洗澡,快兩點了,白天到單位開會再說。”
林冬起身接過貓,抱進臥室。冬冬不會在臥室裡睡整宿,一會唐喆學上床它就該挪回狗窩裡睡去了,早晨趁他們睡醒之前再上床刷一番存在感。貓窩有,但它從來不睡,可能是從小和吉吉擠狗窩擠習慣的緣故。後來林冬看貓窩閑置、擱家裡佔地方,轉手送給了祈銘,省得祈美麗一直睡羅家楠的舊衣服。現在祈美麗也不睡貓窩了,自從它能滿世界溜達開始,天天鑽女警休息室。
洗完澡出來,唐喆學看林冬歪床頭睡著了,躡手躡腳靠過去,摘掉對方的眼鏡置於床頭櫃,又幫他把手機充上電,拉好窗簾,最後關燈鑽被窩。剛躺下就感覺肩頭多了份重量,原來林冬已經被弄醒了,這會正往他懷裡鑽。
黑暗中傳出聲輕笑,他翻身摟住對方,壞壞地問:“不累?”
“睡、覺。”
收緊抱在唐喆學腰上的胳膊,林冬閉眼埋臉。就喜歡對方身上那股被體溫蒸騰出的沐浴露味道,暖暖沁入呼吸,撫平紛亂的思緒。彼此相擁的夜晚,哪怕什麽都不做,每一分每一秒也格外珍貴。尤其是晚上和譚曉光吃飯的時候,聽著那滿心的不甘與遺憾,他更想緊緊抱住唐喆學,告訴對方——過去不曾攜手,未來幸好有你。
唐喆學也感覺到了些什麽,沒繼續“深入探討”,而是依著林冬抱自己的姿勢,於寂靜之中默默相擁。從童曄提及林冬的態度可以看出,當年的林冬有多不受待見,不單單是出事之後,從出事之前開始就已經有了屏障。
實話說,如果是出事之前碰到林冬,他可能也不會有什麽太好的印象,專業能力仰望是必然的,可歸結到性格方面,彼時才二十出頭的他絕對無法與對方同頻。之後則不然,那個時候的林冬是最孤獨無助、最需要心靈依靠的時候,昔日的光環已無法支撐驕傲,除了一身破案的本事,一無所有。
在特定的時間點遇到特定的人,彼此相互需要,這便是緣分。
早晨被冬冬踩臉踩醒,唐喆學提脖子拎起貓,迷迷糊糊抱怨道:“……鬧鍾還沒響……你讓我再睡會……”
“咪咪咪咪!”
一聽不是“喵喵”的叫聲,唐喆學瞬間清醒,忽悠一下詐屍般坐起。轉頭一看,林冬那邊空了,可廚房並沒有傳出鍋碗瓢杓的動靜,忽然湧上不好的預感,立馬下床奔到客廳。不在,林冬不在吉吉也不在,而且過七點了,遛狗應該回來了才對。
打電話,卻聽到鈴音在臥室響起——林冬的手機還放在床頭櫃上充電。有時候林冬遛狗不帶手機,這個他知道,可眼下聯系不上多少有點不安。此時冬冬在旁邊“啪啦啪啦”扒楞貓食盆,過早飯點兒了卻沒人給喂飯,這就是它踩醒唐喆學還“惡語相向”的原因。
唐喆學反應過來趕緊倒貓糧。這又引起了冬冬的不滿,“咪咪”個不停——只有貓糧沒有別的,連小魚乾都不知道放兩條,有這麽糊弄孩子的麽?可唐喆學沒功夫照顧它的心情,火速洗漱完畢,套上衣服下樓找人。沿著平時遛狗的路線一路狂奔,卻沒見吉吉和林冬的身影,急得他在街心公園上躥下跳,到處拽公園裡的“狗爸狗媽們”問,可沒一個說見過。
就在他急得恨不能去調監控時,一位遛吉娃娃的“狗奶奶”說:“我六點四十下樓的時候看見他倆了,我還說打聲招呼,可他倆上了輛黑色的車。”
上車?遛著狗呢林冬上別人車幹嘛?唐喆學腦瓜子“嗡”一下空白了幾秒,回過神趕緊問:“什麽車?車牌號多少?”
老太太皺了皺眉:“哎呦我這老眼昏花的,哪看得清車牌號啊,什麽車……就轎車啊,黑不溜秋的。”
“在您家樓底下是吧?陽光路十八號樓?”
知道時間地點就好找了,另外唐喆學並非刻意記人家地址,只是最初認識的時候就在人家樓底下。吉吉個頭太大,跑得又猛,那天給剛從樓裡牽著吉娃娃出來的老太太嚇得一屁股坐地上了。當時唐喆學還說送老太太去醫院照個片子,所幸老太太心地善良,沒賴上他們,站起來撣撣土抱著狗就走了。後面遛狗再碰上,都會打聲招呼。
老太太看他著急八荒的,安慰道:“不會有什麽事的,應該是熟人,我看吉吉爸直接拉門就上車了。”
“行我知道了,謝謝您。”
唐喆學匆匆道謝,轉頭往陽光路那邊跑。結果剛出街心花園就接到個電話,一看來電顯示是林冬,他提起的心“咕咚”落下,急吼吼的:“你去哪了?”
“我剛到家。”林冬一頓,反問:“你在哪?”
“出來找你啊!”
林冬笑歎道:“唉你可真……我這麽大個人又不會走丟,再說還帶著吉吉。”
“剛豆豆奶奶說你上了輛黑車,誰的車啊?” 唐喆學可沒心情跟他說笑,這一大早的,腎上腺素狂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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