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宴會是誰舉辦的,和我有關嗎?”沈良庭問。
聽到這裡,傅聞璟停下腳步轉身,兩人剛好一上一下兩層台階錯開,傅聞璟向上跨了一步,兩人就擠在一塊窄窄台階上,不得不交錯著站立。
沈良庭戒備地抬頭,後背抵上樓梯扶手,正硌在腰椎那兒。“你做什麽?”
“其實今天晚上不只是一個晚宴,還要演場戲,你能做好嗎?”傅聞璟突然問。
注視的目光深沉,卻難得帶了點戲謔。
“我想知道你能接受到什麽程度?比如這樣,”他低頭靠近,在兩唇幾乎相貼的刹那,沈良庭下意識緊張地轉過了臉,隻以側臉對他。
傅聞璟朝著沈良庭的耳朵吹了口氣,“談過戀愛嗎,如果是熟悉的人第一反應不該是躲避。”
沈良庭一瞬僵住,耳朵被呼吸吹熱,感覺身體發麻,沒法動彈。
“沒有談過?”傅聞璟抬手揉他的耳垂,“知道怎麽親熱嗎?還是需要我教你?”
沈良庭的眼睛盯著空白的一處牆壁,努力忽略耳垂上硬繭的粗糙觸感。
“談過,當然談過。”沈良庭許久才反應過來回答,傅聞璟的腿已經分開他的膝蓋,身體擠進來,壓得密不透風。
“哦?看著不像,那回憶一下你現在應該是什麽反應?”
沈良庭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下,傅聞璟看到他耳垂泛紅,連帶著後頸一片雪白的肌膚也變紅了,呼吸很急。
傅聞璟不慌不忙,等著沈良庭做出回應。
過了會兒,沈良庭僵硬地轉回頭,眼睛上抬看著人,松開抓著扶手的手轉而抓住傅聞璟西裝的前襟。
他迎著傅聞璟的視線慢慢挺身,直到兩人的胸膛都貼在一塊兒,距離近的快要接吻了。
傅聞璟看著面前的人。沈良庭的眉眼都很黑,烏濃的頭髮整齊地向後梳,襯得膚色更加白,眼皮很薄,雙眼皮也很淺,臉上通常很少有大的情緒波動,總是很鎮定,沒有什麽事能讓他驚慌失措。
和他寡淡性子不匹配的是他的嘴唇,終年水潤殷紅,微微上翹,上唇有一顆很淺的小痣,像等人品嘗的巧克力碎。傅聞璟覺得這是一張時刻歡迎人去親吻的嘴,卻生在了沈良庭的臉上。
眼下這張漂亮的嘴唇,正出人意料地貼近,然後快而重地在傅聞璟嘴上親了一口,“比如這樣。”
動作一觸即分,不像在親人,像被迫親一塊木頭。
這舉動完全出乎傅聞璟的預料,甚至沒來得及留心感覺,他先是一愣,隨後笑起來,退後一步,“這倒是可以。”
沈良庭抿了下嘴唇,冷冰冰地問,“那你是滿意了?”
傅聞璟點頭,“嗯,表情再自然點就好了,最好加點眼神戲。”
沈良庭轉身,身軀筆直地下樓,一點沒有受剛才的事情影響,“知道了。”他快速地說,但垂在身側的手一直收緊著,緊攥成拳,指甲都嵌進了掌心軟肉。
第13章 赴宴
沈良庭在公司裡用冰袋敷腳踝,已經沒中午回來時那麽腫了。站起來試著走了走,正常走路沒什麽感覺也看不出來。
沈良庭讓李相寒去給他買了套男式禮服,適合參加晚宴的那種。其實可以回家去拿的,但他腳疼,再一走動恐怕晚上站都站不起來,索性重新去買一套。
下午開會,一堆人吵成一鍋粥。
因為搏浪沒錢了,就像沈良庭之前在董事會上說的,搏浪的財務狀況一團亂麻,帳上流動資金撐不過一個月,之前幾乎是在以貸養貸才能勉強運作。
“潤華大廈說要漲租金,上浮20%,如果月底前不決定他們就要租給別人。Musel的廣告投放方案定不下來,說要和我們解約,再加上有兩筆貸款已經到了最後期限,如果月底還不上,就要被列入失信名單,抵押的兩棟樓面臨拍賣。”
越說現狀,運營總監的聲音越沉痛。
這一手爛牌,現在的搏浪完全是內外交困。
搏浪是一家靠戶外廣告業務起家的傳媒公司,近年來雖然也涉足影視、文娛、金融等領域,但都差強人意,需要廣告上的收入去填補。而現在正值廣告業寒冬,業務量驟降,但承包的大廈樓宇、戶外屏等租金還要繼續交,自顧不暇了還要養著其他幾條吸血蟲一樣的業務線,廣告部那裡早就不滿意了。
廣告部的總監啪的一下站起來摔了文件,“去年影視那邊花5000萬投了個電視劇,到現在不知道卡到那兒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錢就這麽打了水漂,我們年底的項目分紅到現在都沒發,底下的人一直在催。”
影視部的也不甘示弱,抱胸往椅子後背一靠,冷聲說,“投這劇是集體開會的決定,再說投之前你們不也眼饞那點廣告植入嗎?向來都是你們吃肉我們喝湯,去年你們一個高級經理的收入抵得上我們一個組了,現在還抓著這點分紅不放?”
“所以潤華那邊到底該怎麽回復,答不答應?已經拖了半個月了,我聽說萬利也在和他們接觸,要是被搶去了,之前談的廣告商怎麽辦?都是衝著潤華的電梯屏簽的。”業務部也在問。
沈良庭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推卸責任,互相揭短,因為太吵,他揉了揉太陽穴。
這種時候推諉指責沒意義,麻煩的是怎麽搞錢,但這個問題太困難,所以不如把責任推給別人來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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