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成這樣,電梯自然是被封了。
一路到了五樓,扛著行李的江暮雪一行三人面不改色,跟在他們身後,肩上扛著攝像器材的,人高馬大的一群麗國人,居然都臉色蒼白氣喘籲籲了。
“中看不中用。”江暮雪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嗤,啪的甩上了門。
房間裡的裝潢很符合整個酒店的氣質——破破爛爛。
江暮雪回憶起智明和一凡,被他問起為什麽華國居然在玄學比賽上沒有得到冠軍的時候,露出的苦笑。
他現在終於明白其中原因了。
這幾年比賽都是在麗國主辦,麗國的宣傳機構幾乎覆蓋了全球,單就宣傳來說,華國根本拚不過。
在別人的主場作戰,又是實力最強勁的那個,免不得要被暗中使絆子。
江暮雪打開洗手間的門,看到牆壁上黃黃白白不知是何物的痕跡,倒胃口的又將門給合上了。
他有能力住上這裡最好的酒店,但就像他對風清朗說的那樣,住在這裡更有意思。
江暮雪最喜歡的,恰好就是在敵人的主場,將敵人狠狠踩在腳底下。
換上乾淨的被罩和枕套,江暮雪將自己扔進了被窩裡。
這一覺就睡到了午夜十二點。
之所以知道的這麽精確,是因為江暮雪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在他睜眼的同時,樓下傳來一陣悠遠的鍾鳴。
那聲音透著幾分神秘,不像是尋常酒店的鍾應該發出的聲音,反倒更像是某種古老的祭祀。
不過眼下更緊急的是門外急促的敲門聲。
大約是門內遲遲沒有動靜,敲門的人開始用蹩腳的華語喊他的名字。
江暮雪有起床氣,他還沒起身,小雪已經自覺飄到了門邊。
“不是節目組的人。”小雪肯定道,“隔著門都能感覺到一股很邪惡的氣息。”
江暮雪冷笑:“何止不是節目組的人,這根本就不是人。”
說時遲那時快,他話音剛落,食指和中指之間就飛閃過一道銀光,刹那間沒入一片黑暗裡。
下一秒,門外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敲門聲由此也消失了。
“睡吧。”江暮雪再次倒下。
“剛剛那是什麽?”小雪好奇的蹲在他的床頭。
江暮雪驀地睜開雙眼,殺氣隱現。
小雪捂住嘴巴,下床氣的男人好恐怖。
結果江暮雪維持著躺臥的姿勢,雙眼上翻看向了天花板。
小雪的角度,江暮雪的神態說不出的鬼氣森森。
他也不清楚他堂堂一個鬼,為什麽會因為一個人類鬼氣森森,而感到害怕,但身體很誠實。
小雪瑟瑟發抖的躲到了窗戶和床頭櫃那側隔出來的小角落裡。
就在這時,江暮雪盯著的地方,天花板上傳來了拍打的聲音。
砰、砰、砰。
極有規律。
被拍的東西很有彈性,每次都是彈出些許,再重重落回,周而複始。
江暮雪臉色愈發陰沉了。
“幫我把箱子裡的符咒取來。”江暮雪淡淡道。
小雪發誓,有一瞬間,他清楚的看到江暮雪身上的殺氣具現化了。
打開江暮雪巨大的行李箱,小雪發出了壓抑的驚呼。
原來江暮雪看上去渾不在意的,箱子裡卻塞了許多裝備。
他遠比看上去的更加在乎這次比賽的輸贏。
各類法器、符咒都被分門別類整理好了。黃符和玉符分開,少說都各有兩百多張。
小雪遲疑的問:“都要?”
“黃符就行,隻要一張。”江暮雪的聲音當真冰冷如學,小雪都被凍了個哆嗦。
忙不迭的將黃符交到江暮雪手中,小雪才想起來,他沒拿朱砂。
這些隻是符紙,江暮雪還沒有繪製。
小雪正準備去拿,江暮雪阻止了他:“不用了。”
說罷,江暮雪咬破了食指,眉峰緊擰,合上雙眼,再睜開時,眸光內斂,紅色的血跡順著江暮雪的筆鋒在黃色的符紙上遊走。
小雪看不懂符文的圖案,隻覺得每一筆之間都隱含光華,他下意識的不敢靠近。
整張符一氣呵成。
這是一張地地道道的誅鬼符,還是最上等的貨色,若是拿到黑市上買賣,一張的價格少說也能拍到幾十萬。
就這樣,仍舊是供不應求。
江暮雪將符紙平攤置於掌心,他光著腳站在床的正中央,左手成訣,右手用寸勁扔出符篆。
那符篆像是生出了意識一樣,竟然晃晃悠悠的貼到了天花板上。
樓上一直沒有停歇的砰砰砰的聲音,在這時停了下來。
仔細聽的話,會發現,有兩聲連在一起的重物落地的聲響。
江暮雪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角沁出的眼淚。
正準備接著睡,想起什麽,他光著腳跑下床,又取出了一張符紙,如法炮製,隻不過這次是將符紙貼在了小雪身後的窗戶玻璃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江暮雪才真正的睡下。
小雪驚疑不定的看著身後的玻璃,既沒有古怪的響聲,也沒有黑影,就連陰氣他都沒有感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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