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看向鶯鶯:“帶你一起進去,需要怎麽做?”
……
邁入城門的一瞬,長寧隻覺眼前一晃,仿若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不同於城外的荒蕪,城內一切都是鮮活明亮的,行人走販,花草灌木,都洋溢著盎然生氣。
面對突然出現的二人,走經的行人只是隨意瞥了兩眼,半點驚訝都未露出,便照舊走自己的路了。
“鶯鶯,你現在能出來了嗎?”
長寧喚了兩聲,才有極虛弱的聲音自袖中傳來,“姐姐,我好困啊……”
“你……你等一等……”
長寧愣了愣,才又問:“你家在何處?”
這一次,卻沒再得到回應。
為躲過那城門阻隔,鶯鶯寄托在長寧的一塊軟帕上,被藏在袖中一並帶了進來。
可城是順利進來了,她卻突然沒了聲息。
慕辭看了眼城內彌漫的霧氣,又看了看往來行人,猜測道:“許是這城中對鬼怪有限制,白日裡不準現身……”
如此便能解釋,為何這些體內半點靈力沒有的普通人,能這般自若地答走在街上。
長寧回想起江衡所說的那些消息,覺得慕辭的猜測很合理。
她點點頭,又看那漸晚的天色:“快要天黑了,得先找個歇腳的地方。”
若這蓉城仍維持著先前的秩序,那麽旅店客棧,應該還是有的。
不知為何,沐浴在著這城內霧氣中,讓她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生路不走,死路偏要闖進來……”
一道頗為蒼老的聲音響起,“你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麽就這麽不惜命呢……”
長寧順著望去,發現聲音來自路旁小攤後的一名老者。
見長寧望過來,老者歎口氣:“看我也沒用,這進來了,便沒法出去了。”
“你們趕緊找間客棧住下,夜裡聽到任何響動,都千萬莫要出來,這樣說不定能多活幾日。”
說完,老者搖搖頭:“也不知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怎麽想的,這幾日,這麽多人連著進來……”
這麽多人?
長寧問:“除了我們,這幾日還有很多人進城嗎?”
老者點頭:“可不是,也都是和你們差不多的年輕姑娘小夥,一個個都漂亮得跟玉人似的。”
“說什麽,來這裡是斬妖除魔的。”
老者神情很複雜,不知想到什麽,沒再說下去。
“罷了罷了,不說了,天要黑了,老朽也要收攤了。”
“若今夜你們能好生活過去,明日再來這地方找我,到時候有什麽疑惑,我自會為你們解答。”
說著,他便開始收拾東西,並不理睬二人了。
長寧猶豫了下,朝著老者所指的方向走去。
她步伐很快,走了一會,發覺身旁空落落的。回頭一看,才發現慕辭落在了後面。
長寧停下來等他,仔細端詳他面容:“你怎麽了?”
慕辭搖搖頭:“無事……”
他實在生得白,由是長寧也很難分辨,他此刻蒼白的面色,是不是因為身體不適。
長寧下意識慢了腳步,有意遷就了他的速度。
好在那客棧並不遠,標識也清晰,極易分辨。
櫃台後的店小二看到他們,也沒有表現出驚訝,態度亦很冷淡,收了靈石,遞了門牌給他們,便不再說話。
而就在兩人踏上二樓,正要找尋所屬客舍時,一旁突然響起了一聲弱弱的呼喊:
“阿寧姐姐?”
聽得這熟悉的聲音,長寧怔了怔,抬眸看去,恰好對上了一雙透著驚喜與不可思議的眼。
“江知夏?”
長寧反應過來:“前幾日新進城的人……說的就是你?”
江知夏這才從半開的門後探出身來,兩眼淚汪汪地看著長寧:“是我,老倒霉蛋了。”
“阿寧姐姐嗚嗚嗚,我本來是想來找你的,可不知怎的迷了路,結果陰差陽錯的,就進到這個鬼地方來了嗚嗚嗚……”
江知夏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這地方實在邪門,和我一起進來的兩個師兄,現在還昏迷著……”
長寧蹙眉聽著,心裡對此地的疑惑愈多。
她剛要說話,右肩突然一沉。
身旁的慕辭靠著她,慢慢地倒了下去。
長寧連忙伸手去撈,兩手環住他的腰臂,才勉強止住了他的倒下。
慕辭雖是少年的骨架,身量稍顯單薄,卻很高挑,並不是那麽好扶的。
長寧為了扶穩他,幾乎抱了個滿懷,一手拉著他的手臂,另一手摟著他的腰部,隻覺他身上溫度燙得驚人。
而再看他面色,已然是紙一般的蒼白,額角有細密冷汗,仿若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望著如此突變,江知夏愣了一下,趕忙上前想要幫忙,卻在要觸碰到慕辭時,指尖一陣劇烈刺痛。
她連忙將手縮回,發覺那指尖已然灰黑,仿若經歷了灼燒一般。
此刻,江知夏再看將慕辭整個抱住的長寧,隻覺不可思議:“阿寧姐姐,你不覺得……燙手嗎?”
回憶剛才那一瞬的灼痛,江知夏忍不住哆嗦,在此刻的她看來,長寧抱的哪裡是人,分明就是在抱一團火。
34. 【34】 與其說是親,更接近於咬。……
長寧沒覺得燙手, 隻覺得仿若抱的是隻大暖爐,暖意融融,妥帖溫順地充盈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