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便是瘴源開啟的日子了,可現在半點安排都沒下來,也不知道乾元宗是怎麽想的!”
與進入瘴源相關的事,長寧還是很關心的,她問:“為何會如此?”
“好像,是乾元宗禁地出了事。”江知夏皺著眉頭,“宣武皇室的五皇子死在了裡面,凶手還沒抓到。”
聞言,長寧指尖顫了顫,回想了一下,那個死在秘境中的倒霉鬼,似乎死之前還衝她大聲說什麽他是哪哪的皇子。
不會,就是這個什麽五皇子吧?
知道長寧對這些勢力不了解,江知夏主動解釋道:“宣武皇室雖然頂著個皇室頭銜,可也並不意味著在修真界高人一等,只是一方還算強大的勢力罷了。”
江知夏一抬下巴,傲嬌道:“論實力,他們未必比得過我們明合宗。”
她兩頰鼓得圓圓的,配上這樣驕傲的小表情,像隻頑皮的貓兒。
江知夏說著,卻見長寧唇角翹了一下,她愣了一瞬,登時激動起來:“阿寧姐姐,你、你是笑了嗎?”
可那點笑意轉瞬即逝,仿若只是她的錯覺。
“沒有。”長寧頓了頓,淡淡開口,“你繼續說。”
“好的好的……”江知夏咳了一聲,心裡卻仍癢癢的,她原本還想同長寧說知道的那些關於宣武皇室的秘聞。
可那一點笑意,卻將她的思路徹底打亂。
也是這時,江知夏才體會到為何會有說法,說愈是冷若冰霜的美人,偶爾露出一點笑,就足以令人瘋狂。
她心砰砰直跳,想,那些汙糟的事,就不要汙了阿寧姐姐的耳朵了。
“總之就是,宣武皇室的人很不滿,說若不調查出真相,捉拿到凶手,他們便不參與此次任務了。”
長寧蹙眉:“那就不要他們了。”
若秘境那倒霉鬼真是那五皇子,這宣武皇室也沒什麽值得期待的。
她眸中盡是嫌棄,面上仿佛寫著對宣武皇室的看法——人菜事還多。
長寧鮮少有這樣豐富的神情,江知夏看得忍不住笑起來,竟覺得很是可愛。
她無奈擺擺手:“宣武那些家夥本來就事多,若是能不帶他們當然好,可是偏偏這回任務情況特殊……”
“我師父善於佔卜,他算出來,為保證封印順利,此次任務必須要有宣武皇室的人進入瘴源。”
“也就是說。”江知夏嘟噥道 “雖然不知道帶上他們有什麽用,但必須要帶上他們。”
長寧沉吟了一下,緩緩點頭:“我明白了。”
江知夏:“啊?”
她沒懂長寧明白了什麽,
想到什麽,她瞪大眼睛,“你不會是想強行把人帶進去吧?”
見長寧一副有何不可的神情,江知夏有些無奈:“阿寧姐姐……”
江知夏斟酌著詞匯,大概意識到長寧思路較為清奇,和她溝通要講究方法。
“你不用擔心啦,我就是隨口抱怨一下,最後那些宣武皇室的人肯定還是要進去的,不然,他們就是在和整個修真界為敵。”
江知夏眸中閃過不屑,“如今他們拖延不肯,無非是想拿這件事,從乾元宗那裡博得更多的好處。”
她說這些,無非是想打消長寧挾持的想法,想要她放寬心。
卻不想,長寧面色愈發不虞。
江知夏說得這樣輕描淡寫,足以見得這樣勢力間的博弈有多常見。
果然……無論是崖下還是崖上,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都是少不了的。
即便,是這樣一件在江知夏口中事關整個修真界的大事。
“阿寧姐姐。”
江知夏察覺長寧周身氣壓愈發低沉,壯著膽子,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屋裡悶,咱們到院子裡透透氣吧。”
衣角被牽,長寧身姿微僵,竟也隨著江知夏一同到了院子裡。
今日的天色偏陰,又是傍晚時分,不甚耀眼的霞光披下,落在院內綠藤上,反添了些厚重感。
這樣的情景下,似乎很適合說一些心事。
江知夏望著藤蔓上低垂的綠葉,輕聲說:“阿寧姐姐,你知道我在那瘴霧中,看到了什麽嗎?”
長寧其實不是很感興趣,可看江知夏微微泛紅的眼眶,猶豫了一下,問:“什麽?”
江知夏緩緩閉眼,顫聲道:“我看見了……我爹娘死的那一幕。”
“這一直是我的心魔,我知道,師父也總是勸我,既然已經步入仙門,就該講這些前塵往事放下。”
江知夏苦笑了一下:“可這如何放得下呢?”
“那時我只是個普通的姑娘,不懂修煉,也沒有修為,在我爹娘的庇護下,順順遂遂地長大……”
“若是沒有瘴氣,大概我這輩子都會這樣過了,平平淡淡,卻也有滋有味。”
“可後來,那瘴霧驟然降臨,將我在的那個鎮子徹底吞沒。”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變成了魔物……”江知夏聲音哽咽,“而我爹娘,為了保護我,死在了我身前,死在了那些魔物手上……”
她幾乎顫不成聲,眼中迸發出極濃的恨意,“從那之後——”
“我便立下誓言,只要我活一日,便要與瘴氣和魔物抗戰到底!”
“哪怕是死,也是要死在除魔抗瘴下。”
“好不容易,兩百年前遺存的瘴霧快要被清理乾淨,現如今卻又出了新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