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蘇紅棗跟同興賭坊相安無事,因為兩邊都未被人關注,同興賭坊雖然做的是血腥生意,但早就上下打點過,且他們做得很是隱蔽,許多上不得台面的事絕不叫人知道,一直以來在儀鸞司也只是掛名而已。
但阮大和林福嬸的死卻讓蘇紅棗進入皋陶司的視線,也讓蘇紅棗在皋陶司掛上了號。
如此一來,同興賭坊勢必就要更小心謹慎。
他們怕蘇紅棗說出真相,也怕自己跟蘇紅棗之間的聯系暴露出端倪,所以在蘇紅棗一從蘇宅逃離之後,立即痛下殺手。
只是他們沒想到,蘇紅棗中了藥之後,還能逃到棋子胡同,被錢老八等人發現。
蘇紅棗中的藥,或許是個突破口。
但現在,她的屍體不見了。
謝吉祥深吸口氣,緩緩吐出:“同興賭坊到底什麽來頭?”
趙瑞皺起眉頭,他道:“聖上或許知道一些,但這些線索聖上未曾告知,無論是儀鸞司還是皋陶司都查不出來。”
謝吉祥歎了口氣。
兩個人討論片刻,把蘇紅棗的案子重新梳理了一遍,最後謝吉祥道:“還要派人保護張老丈跟錢把頭,他們都見到了書生的屍首。”
趙瑞點頭,道:“你放心便是。”
按照常理,若是蘇紅棗的屍首有其他問題,對方只要盜走屍體便可,為何要把書生的屍體換進來?
或者說,換進來書生屍體並非盜走蘇紅棗屍體之人所為?
趙瑞伸手捏了捏鼻梁,長長歎了口氣。
聖上給的時間很緊,潘琳琅那沒有進展,謝伯父的案子也暫時沒有更多線索。
他能否完成陛下的囑托,並且在天寶年給謝伯父翻案?
一切都是未知。
趙瑞睜開眼睛,扭頭看向謝吉祥。
小姑娘正捧著茶水,一口一口淺淺抿著。
不。
趙瑞心裡告訴自己,我不能沮喪,不能彷徨。
一往無前,拚盡全力,這才是我要做的。
努力過後,再去看結果。
皇覺寺位於北郊以北的滄浪山,要想去皇覺寺禮佛,必要從燕京北門出京。
謝吉祥同趙瑞很痛快就出了燕京,一路直奔皇覺寺。
他們都沒用晚食,趙瑞道:“我記得吉祥似乎沒去過皇覺寺。”
謝吉祥點點頭:“確實,皇覺寺本身也鮮少待客,家中若要做法事,以前多是去金頂寺或白雲觀,皇覺寺還是略有些偏僻。”
主要是皇覺寺的苦海大師很堅持,要求寺中僧人隻行苦修,什麽法事道場一律不做,只在滄浪山上閉門修禪。
普通百姓若是上山,只能在外院禮佛,輕易進不了內院。
不過趙瑞畢竟不是凡人。
他聽到謝吉祥如此道,竟還笑了:“皇覺寺方丈院的素齋乃是一絕,也不知今日咱們運氣如何。”
謝吉祥也不由有些期待:“那倒是還要好好用飯。”
一個時辰之後,馬車終於停在滄浪山半山腰上。
這座山說是叫滄浪山,實際上無滄無浪,只有山頂的冷湖往下流淌,通往山腳下的小溪也並不洶湧。
皇覺寺其實比金頂寺要更難怕一些,但這些年來宗室喜來皇覺寺,因此官府特地開鑿山路,馬車不通,但騎馬還是使得的。
一行人在半山腰棄了馬車,換騎馬兒,得虧謝吉祥之前在
芳菲苑學會騎馬,要不然這次還要夏婉秋帶她。
就這麽慢慢悠悠又爬了小半個時辰,待到天都黑了,只能靠著燈籠看清山路時,皇覺寺的大門才出現在眾人眼前。
今日奔波一日,謝吉祥這會兒也覺得疲累,但素雅莊嚴的寺廟靜地,還是讓人覺得精神一陣。
趙瑞讓校尉先去敲門,待他們來到大門前時,裡面已經等了一個年輕僧侶。
“趙施主,許久不見,”他淡淡點頭見禮,然後道,“裡面請。”
謝吉祥跟趙瑞一起還禮,然後才安靜地進入皇覺寺中。
剛一進入,迎面而來便是寂寥的檀香。
謝吉祥抬頭望去,只見外院的寶殿前香火寥寥,便是深夜,也沒有斷了香火。
趙瑞同那年輕僧侶認識,直接道:“明塵法師,方丈大師可在寺中?”
明塵法師回:“師父正在修禪。”
那就是在寺中。
趙瑞略松了口氣,身邊隻帶了趙和澤與夏婉秋,其余校尉都留在了外院。
一行人跟著明塵法師往寺廟裡面走,越走越覺得涼爽。
明明是炎熱的夏日傍晚,此時燕京還略有些悶熱,但在皇覺寺中,卻涼風習習。
伴隨著沙沙玉蘭樹葉搖曳之聲,人心漸漸安寧,褪去整日的煩躁。
謝吉祥原本還一門心思都是蘇紅棗和父親的案子,現在卻覺得心海空蕩,只有無邊的寧靜伴隨著她。
此處確實是佛門幽靜地。
謝吉祥心中感歎,跟著明塵法師直接進了方丈院,也就是皇覺寺的內院。
此處也有客房,可供人小憩。
趙瑞問明塵:“今日趕來匆忙,不知可討一頓晚飯?清粥小菜,無一不可。”
明塵瞥他一眼,眸子裡略有些笑意:“師父已經命師弟們準備好了。”
趙瑞微微一愣,隨即便笑了。
“畢竟是方丈。”
苦海大師佛法無邊,前看古人事,後佔天下言,普天之下,似乎沒有他不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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