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床頭櫃的花束就朝他擲,臧思明躲了一下,她喊:“敢做那事就別怕報應!”
“龍七,你好歹也權衡利弊一下,你要是告他,你未婚流產的事情肯定也一起被捅出去!靳家要讓你進門還好,靳家萬一不要你,你看圈裡誰還敢娶你?你看你這條藝人的路還走不得下去!實情我也告訴你,虞朋他姨已經聯系上靳譯肯他母親了,媽的願意花五千萬順靳譯肯的毛!我也才知道他們兩家有業務合作,這面子你看他母親接不接!到時候靳譯肯一旦被家裡收權,就你們家那小破家庭拿什麽跟虞家打官司?!”
臧思明這一長串話激情昂揚,她偏偏只聽進“未婚流產”四個字,腦子裡刺裂般想起遊艇上的下身出血,想起護士每回送藥時的晦澀不語,想起方璿的口快,想起龍梓儀的義憤填膺,手下意識捂腹部,這兩日時不時發作的酸疼此刻尤其強烈,頭皮有點麻,天旋地轉,氣若遊絲問一句:“你說誰流產……”
臧思明的情緒一壓,表情一變:“你還不知道?“
口快說出後又臉色煞白。
那個時候龍七沒法控制自己。
嘴唇咬得發白,眼睛巨紅,轉頭就握住床頭櫃的水果刀,掀被子下床,臧思明嚇得往門廊處退:“龍七……龍七我本來也不知道!”
一趔趄往地上倒,她跟著蹲身,臧思明低咒一聲,牢牢握住她攥著刀刺過來的手腕,病房門此時開,靳譯肯的反應很快,第二個抓住她的手腕,扶著她的肩膀往懷裡摟,臧思明被臧習浦扯著肩膀往一米外拖,龍梓儀和一些護士緊跟著護住她的手臂,想收她的水果刀,她緊握不放,瞪著臧思明喊:“我要血債血償!”
“寶貝你先松手,讓他們慢慢償!”龍梓儀一邊勸一邊拽刀,拉鋸幾回後終於一個用力,刀唰地從龍七掌心抽出來,但過於快的刀刃也劃傷她手心,血往地上濺出一條線,濺到臧思明的鞋尖上,他的反應很強烈,抓著牆壁猛往後退,狼狽不堪,龍七看見了,紅著眼睛看見了,護士們圍著她給手做急救處理,靳譯肯抱她,龍梓儀摸她的腦袋,她偏偏執著地看著一臉驚慌樣的臧思明,順著他的表情猜測到什麽,心口起伏了一下,良久後低頭閉眼,掉淚的同時,一聲濃重的哽咽。
……
……
下午四點,陽光不烈不毒。
她沒在床上躺著。
圍了個毯子在窗口沙發上坐著,望著窗外樓下玩鬧的小朋友,撐著額,紅著鼻子。
靳譯肯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因為之前肚子疼,就一直幫她耐心地揉著,揉了快一小時,挨著她,觀察她的情緒,在她耳邊說安慰的話,他的聲音低低啞啞的,特別入心,但越是入心就越心酸,她反過來去握他的手,但醞釀半天,說不出話。
靳譯肯知道她想說什麽。
手撫到她的後頸,挨近自己:“別想了,等你恢復了我們兩家一起吃頓飯,然後正式訂個婚,你隻管想以後的事情,隻管想我要娶你的事。”
“……你家裡知道我的事嗎?”
“我爸媽都知道我跟你的事。”
但她知道靳譯肯說的和她問的是兩回事,沒糾正,再輕輕問:“虞朋那兒已經聯系上你家了,是不是?”
“你別管他。”
就像高三那年“舞弊”事件,幫董西轉移輿論炮口之後,下巴帶傷,孤零零坐在下著雪的操場看台,被問起“你家裡最後知道了嗎”後,對她說“你不用管”的他。
陽光落在兩個人的頸口,穿過她的發絲,落在他虎口的文身上,她在極近的距離間看著他的眼睛,越看越紅,他斜腦袋要親她的時候,她別了別額。
抽了一記鼻子。
隨後夾著一聲濃重哽咽,問:“你看過我的手機嗎?”
“?”
“之前不是在你那兒嗎,看過嗎?”
“聽了錄音,看過相冊。”
“短信箱你看了嗎?”
他搖頭。
再抽一記鼻子,低了會兒腦袋,膝蓋上掉了顆眼淚,從病服衣兜裡拿手機,翻到信箱,打開陳姍發給她的短信。
想給他看。
但腕部遲遲沒動作,靳譯肯坐在椅子上盯著她,兩三秒後,眼淚又在屏幕上掉了一顆,終於做好覺悟,捋起額前的頭髮,伸長手臂將手機屏幕對向他。
他仍在那邊坐著。
視線慢條斯理地從她那兒移到近在咫尺的屏幕上,眼瞳細微地動,看裡頭的字,而她的手輕微發抖,因為某種害怕,又因為一種幾乎看不到未來的絕望,在半崩潰的邊緣看著靳譯肯:“我跟虞朋,可能有血液接觸。”
然後他眼睛裡的情緒開始變。
往她看。
剛才的陽光觸手可及,突然就微涼泛黃,椅腳在地上緩慢地摩擦,看著他一聲不吭地站起來,從平視他,到抬頭望他,眼淚從眼角一路滑到脖頸,哽咽越來越重,他一句話都沒說,但能感覺到此刻他身上漸漸炸開的毛,和張開的刺,她下意識握他的手:“靳譯肯……”
“虞朋本人知不知道?”
……
……點頭。
再將他的手握緊一點,可手心僅僅貼住一秒後落空。
他轉了身。
拿沙發邊的手機,沒留一句話,朝門廊走,她的哽咽收了一下,捂著腹部起來:“靳譯肯你去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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