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符蘇說。
“不過你怎麽知道我在這摘茶啊,還自帶了裝備。”汪霽指了指符蘇坐著的小板凳,板凳有些矮,符蘇的腿有些憋屈地搭在兩邊。
符蘇停住摘茶的動作,回過頭指了指。
汪霽順著他指尖方向看過去,看見遠處掩在樹林間的半棟小樓。
“我說呢,你午睡起來看到我了?”他下午換了個地方摘,這地方正好對著符蘇臥室的那面玻璃。
兩個人摘起來確實快很多,符蘇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摘起茶來居然比汪霽還要利索,指尖靈活,依著茶枝摘得也很乾淨,沒漏下任何一顆嫩芽。
不知道摘了多久,汪霽摘完面前這幾顆茶樹打算挪板凳換地方,習慣性跺跺腳看有沒有螞蝗爬上來,跺腳跺到一半他想起什麽,轉過身往符蘇的方向走過去,奈何中途不小心腳滑一下,天旋地轉,待他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狼狽地跪倒在符蘇腳邊。
符蘇被飛撲而來的人影嚇了一跳,力量衝擊下他差點連著板凳一起栽下坡,好在反應快,手臂一撐穩住了。
穩住身形,他握著汪霽手腕把人從地上攙起來:“說了管飯,沒說還給行這麽大的禮。”
“什麽呀,”汪霽哭笑不得,站起來拍了拍褲子,“我腳滑了一下,沒事吧,撞到沒?”
“沒有,”符蘇搖頭,又看了看他,“你磕到哪裡沒有?”
“沒事,”汪霽說,“我想提醒你山上有螞蝗來著,一種蟲,咬人會流很多血,你褲腳要綁緊一點。”
符蘇衝他晃了晃腿,他穿了條挺寬松的運動褲,褲腳拉高裡面還有一條,腳腕處綁著護踝,護得嚴嚴實實,螞蝗無處可爬。
汪霽見他裹得嚴實松了口氣:“你知道螞蝗啊,我還怕你不知道被咬了。”
符蘇放下褲腳:“之前在山裡徒步的時候被咬過,後來就長記性了。”
汪霽又低頭看看自己,和符蘇一對比,他褲腳扎進襪子裡,襪子扎進靴子裡,靴子上還沾著刷不掉的泥,顯得整個人十分純樸。
嘴有點乾,他拎起旁邊的水壺喝水,當初回來時他隻隨身帶了個保溫杯,這個天用保溫杯喝水太燙,今天上山他隨便找了個玻璃瓶裝水喝。
這身穿戴再加上這個大玻璃瓶,純樸又添幾分。
汪霽很欣慰,看來自己已經拋開了無謂的包袱,完全適應了農民的新身份。
陽光灑下,他閉上眼睛昂起頭,眼前一片金光閃閃,仿佛已經提前感受到豐收的喜悅。
符蘇在這時出聲:“我也想喝水。”
豐收的喜悅被打斷,汪霽睜開眼,手裡拿著瓶子往符蘇周圍看了一圈:“你沒帶杯子?”
符蘇說:“嗯,我站在臥室往外看,看到你帶了板凳和竹筐,沒看見杯子,漏了。”
汪霽笑:“你是什麽學人精嗎?這還用看我啊。”
他說完又盯著玻璃瓶看了兩眼,擰開喝了這麽多次,他早不記得自己對嘴喝的是哪邊了,正猶豫著,符蘇已經朝他伸出了手。
他是真渴了,說:“不說飯了,先管兩口水吧。”
這話聽起來怪可憐,汪霽把玻璃瓶遞給他,雙手在身上上下左右一通摸索,沒等他摸出個明白,符蘇已經接過杯子喝上了。
有水珠順著瓶口流到下巴,他伸手抹了,問:“這水怎麽還有股甜味?”
汪霽停住手上動作:“因為它本來是個水果罐頭瓶,我把裡面罐頭倒出來直接裝的水,瓶底還留著點糖汁。”
符蘇點頭,又看著他:“你在找什麽?”
汪霽說:“想找找有沒有紙巾什麽的,給你把瓶口擦一下,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符蘇笑,嘴唇被水潤過顯得很紅:“你帶了嗎?”
“沒帶啊。”
“那找什麽?”
汪霽也笑:“不知道,下意識就想找一找,我不是怕你講究嗎,那是我對嘴喝的。”
符蘇搖頭:“不怎麽講究。”
摘一下午,這會兒太陽就要下山,兩個人坐在板凳上,看著遠處群山你一口我一口分著喝完玻璃瓶裡的水。
符蘇轉了轉手腕,他皮膚白,動作間能看到手上突起的筋脈,他說:“其實我有點摘不動了。”
汪霽仰頭喝下最後一口水,把玻璃瓶擰好放到筐裡:“你還知道累啊,我看你一下午一直悶著頭摘,和你聊天都好像沒空搭理我。”
符蘇說:“怕摘少了讓你吃虧。”
汪霽說:“打工人最要不得你這種思想,老板永遠都不會吃虧。”
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偏頭笑了笑。
因為本來也沒指望自己摘多少,汪霽早上上山隻帶了一個小筐,下午有了符蘇幫忙,摘茶進度加倍,小筐已經快裝滿了。
汪霽背起竹筐說:“走,和老板回家領報酬和獎金去吧。”
符蘇拎起兩個人的板凳跟在他身後,懶洋洋道:“還有獎金?”
“嗯,經過考察,打算給你頒個優秀員工獎。”
“謝謝,獎金是什麽?”
“驚喜,你先期待一下。”
夕陽西下,對面山上采茶的人也要歸家,兩個人的背影映襯著天邊無垠的晚霞。
第9章 茶糕
院子裡有水池,汪霽端著一籃新鮮蔬菜出來,水池蓄滿水,他把蔬菜放進去一一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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