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站在符蘇旁邊感到些許壓迫,但還是專業地舉起話筒:“這位先生先自我介紹一下吧,今天是以什麽身份來參加新人的婚禮?”
想起汪霽說新郎和他算是表親,符蘇俯身:“男方親友。”
一旁的新娘小聲道:“可以啊你,有排面,怎麽不早介紹我認識?”
新郎獨自茫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還有這樣一位親友。
司儀還在走流程:“那能不能為我們新人送上一些祝福?”
“恭喜,”符蘇側眸看向他們,很真摯,“永結同心。”
他話音剛落,台下不知哪個女孩大大方方地問了一句:“帥哥你有對象了沒有?”
眾人哄笑,汪鈺在心裡比了個大拇指,但鬼使神差,她的目光穿過人群看向了不遠處含笑坐著的汪霽。
氣氛越發好,司儀不愧是專業的,拿著話筒笑道:“接到了捧花就是沾到了新人的喜氣,那我祝這位先生沒有對象就早日找到對象,有了對象就和她恩愛一生,好不好?”
滿院的笑聲中,符蘇先是朝那個女孩的方向淺笑著說一句“有了”,然後他目光落在台下,和司儀道:“謝謝,也替我對象謝謝你。”
儀式結束後就開席,院子裡上菜傳菜又熱鬧成一片。
符蘇回到座位上,和汪霽四目相對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一位婆婆先出了聲。
婆婆是認識他的,一直感念他之前給自己拍了照片,話裡也帶著質樸的善意:“真有夫人了啊?”
為了顯出尊重和關心,她甚至特意把稱呼說得老派正式。
符蘇溫和地點頭:“真有了。”
婆婆笑著道了聲好。
汪霽垂眸拿著筷子,耳根發熱,說不清是為這稱呼感到羞臊還是軟了一顆心。
周圍喧囂吵鬧,這種時候適合說悄悄話。
符蘇在桌下把花遞給汪霽。
“給我?”
“嗯,給你。”
捧花的主花是馬蹄蓮,純白的花瓣,嫩黃的花芯。
符蘇的目光凝在汪霽臉上,他有一整片的花園,也碰巧知道白色馬蹄蓮的花語。
給你捧花,給你我忠貞不渝的愛情。
兩個人來吃席時為了鍛煉是走著來的,等散了席,也是走著回去。
走在下嶺中嶺的路上,身邊還有順路同行的人,等到了上嶺,路上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走在冬日的山間,朝遠處望時會覺得耳目心神都變得靈敏。
馬蹄蓮放在汪霽的外套帽子裡,他心思細膩,這樣即使有人注意到捧花在他身上,也只會以為是符蘇懶得用手拿。
山裡有山泉,這個時候還沒凍上,泉水流淌,有鳥雀從水面上掠過,停在一旁的石頭上。
汪霽駐步看了一會兒,被婚禮上淳樸的喜悅和煙火氣感染,他心中忽得明朗又暢快,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不能更幸福了。
符蘇說:“在看什麽?”
汪霽仿佛沒有聽到,仍舊看著那一汪泉。
符蘇又問:“在想什麽?”
這回汪霽轉過頭,他眼尾輕揚,其中的神采讓人心軟又心驚:“在想和你鴛鴦戲水。”
有枯葉落到泉中,鳥雀驚得飛走,在水面上留下繾綣的漣漪。
符蘇沒說話,站在原地看著他,過了幾秒突然低聲笑道:“錯了,是和我洞房花燭。”
第38章 毛豆腐
今年的第一場雪落下來的時候,汪霽和符蘇一起去了黃山。
臨時決定的,前一天他在微博上刷到黃山大雪,感歎了一聲真美,符蘇拿起手機就訂起了酒店和門票。
“不是,就這麽說走就走嗎?”他驚訝。
“不然呢,”符蘇說,“你有錢有時間,為什麽不能說走就走?”
如果是這麽說,好像也對,而且他還有個男朋友。
於是第二天清晨,兩個人開著車出發。
市裡到黃山沒有直達的高鐵,中間要在另一個城市換乘,他們也就沒買車票,自駕過去。
四個小時的路程,他們市沒下雪,等開到一半,高速上飄起了雪花。
途經服務區,兩個人下車休整順便倒一杯熱水,服務區裡車多人也多,縱使旅途疲憊,很多人臉上也都帶著笑意。
“都要回家了。”汪霽說。
雪越下越大,符蘇把裝了熱水的杯子擰開遞給他喝水,兩個人站在服務區的屋簷下,看雪在地上積起薄薄的一層。
直到有股子香味傳來,符蘇道:“不妙,快走。”
汪霽扭頭,他們站的地方旁邊有家便利店,有一家人推門從裡面出來,手上拿著玉米飯團關東煮一堆吃的。
香是很香,但汪霽不能理解並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吃完早飯才兩個小時,你餓了?”
符蘇拉著他往車上走:“不餓,但看別人吃會饞。”
他本來吃得就不少,入冬後更是經常加餐,有時候下午窩在沙發上看電影,手邊光有咖啡和茶不夠,還要跑去烤兩根紅薯或是幾塊小餅乾。
汪霽和他冒著雪走到車邊:“我回去就買個秤,這個冬天過去你不胖上十斤,身子和嘴都對不上帳。”
符蘇俯身坐進車裡:“不能,消耗的也多呢。”
“哪兒多了,不和之前一樣嗎,就早上起來跑步舉杠鈴。”汪霽也坐進去,扣上安全帶,手伸進符蘇的衣服裡面摸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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