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林把東西放回家,跟阮爭先說自己出去玩,還在氣鼓鼓的阮爭先哼唧了兩聲算是答應了。
阮林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想著自己老了以後,是不是也會和季懷邈一爭高下。
也許會吧,阮林想,等老了就知道了。
季懷邈沒開車,跟著阮林一起往海邊走,轉了幾個彎,就在一片開闊的空地上看到了五顏六色的共享單車。
“這顏色齊全啊,快湊成彩虹了。”阮林說。
阮林開了輛藍色的,季懷邈開了輛黃色的,用阮林的話說,這倆顏色,最亮眼。
季懷邈問他:“是不是最近修成了一條自行車專用隧道?”
阮林回想了下說:“我聽我爸說過,是有這麽個事兒。我來導航一下。”
“我來吧。”季懷邈攔他,“你專心騎車。”
季懷邈看明白路線之後,把手機捏在手上,然後跟阮林說:“你走裡面。”
阮林不服氣地揚起下巴:“我騎行技術可以。”
季懷邈輕歎口氣,耐心說:“我不放心。再說,你走外邊兒被撞了,算誰的?”
話說完,季懷邈自己先怔住,轉而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阮林。
阮林哼哼兩聲,他轉了下車把,腳在地上扒拉著往路裡面挪,嘴裡嘟囔著:“算誰的?那肯定算你的。”
季懷邈在他背後瞪大了眼睛,他突然就覺得,搞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什麽了。
甚至一瞬間他把自己也是個年輕人的事情都忘了。
“快點啊哥!”阮林在前面大喊。
季懷邈蹬上自行車,快速跟上他。
騎了一個多小時車,阮林都出汗了,季懷邈買了兩瓶水,阮林接過,咕嘟嘟就灌了半瓶。
那樣子,想起了以前看到過的小動物喝水的照片。季懷邈自顧自地就笑出聲來,阮林在他右邊站著,這聲音倒是聽得清楚。
“你笑話我?”阮林瞪他。
季懷邈大方地承認:“嗯,笑你。”
阮林伸手戳季懷邈的腰:“壞人,不跟你好了!”
季懷邈捉住他的手指,攤開他的手心,撓了撓。這一撓,把阮林的心都撓花了。
阮林縮了下手,季懷邈不依:“你躲我。”
阮林梗著脖子:“我沒有。”
季懷邈繼續逗:“那你抱抱我。”
“嗯?”阮林懵了。
季懷邈笑起來,他當然懂得見好就收,可沒等他收,阮林撲了過來。
季懷邈手上水瓶裡的水抖了出來。
這抖的,不僅是山泉水,還有他的心。
“抱就抱。”阮林說。
季懷邈堪堪僵了幾秒,在水瓶裡的水穩住前他先穩住了身體,然後攬住阮林的腰。
兩人都拿著開著口的瓶子,這擁抱的姿勢頗為怪異。阮林想退開的時候,季懷邈胳膊用力,把阮林攬向自己。
阮林感覺到季懷邈在他背後拍了拍,哄孩子似的,然後聽到季懷邈說:“在家裡乖乖的,聽爺爺話。”
阮林忍不了了,他推開季懷邈,說:“逗誰呢!”
季懷邈已經恢復了平靜的神色,他挑眉說道:“喜歡逗誰就逗誰。”
阮林沒好氣地哼哼兩聲,抬腳踹他的車軲轆,嘴裡快速地說:“真是仗著我拿你沒辦法。”
季懷邈沒聽清,問他說的啥,阮林跨上自行車,一溜煙騎跑了。
出國的行程,董進鵬是飛行組的帶隊機長。
去程要飛十個小時多,季懷邈和師父聊了一小會兒,季懷邈就歪在座位上睡著了。
行程漫漫,到達目的地之後,還有許多工作等著他們,還是及時養精蓄銳得好。
等季懷邈下飛機開始,阮林時不時就會收到季懷邈的實況轉播。阮林覺得自己可能比天程航空的員工都了解他們接飛機的經過。
阮林問季懷邈試飛新飛機什麽感覺,季懷邈回答他:就跟穿新衣服似的,高興一下子。
跟阮林聊天那會兒,季懷邈正在吃飯,他拍了下餐盤,給阮林發過去:這兒的飯是真難吃,只能趕上你做的一根小拇指頭尖兒。
看著他的消息,阮林抬手按著指節,比劃了下,心想,這人的形容為什麽要這麽精確呢。
一起來的公司財務沈老板端著餐盤過來,拍拍季懷邈的肩膀,坐在他旁邊。
“財神爺,談完了?”季懷邈放下手機,微笑著問他。
這來提新飛機,財神爺可是最關鍵的人物。季懷邈他們隻管看飛機好不好,能不能飛,財神爺可得考慮方方面面的事。
“嗯,簽完字了。”沈老板笑笑,“跟誰聊天呢,笑這麽開心。”
“家裡的朋友。”季懷邈回答。
“出來快一周了,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想家了。”
季懷邈點點頭,歪頭看了眼手機。
季懷邈和董進鵬坐進駕駛艙,國內這會已經是深夜,他就沒給阮林發消息。
季懷邈握住油門杆,駕駛嶄新的飛機飛向藍天。
中途在迪拜加油,季懷邈拿出手機,看到阮林給他發了消息,跟他說他要外出兩天,去參加殘聯的活動,陪合唱團的孩子去參加比賽。
季懷邈囑咐了他幾句,心情不免有些沉,因為回去也不能第一時間見著阮林。
阮林坐在台下,看著台上的小朋友們用心地唱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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