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今天周晏禮精心準備了那麽多的飯菜,他又怎麽能浪費周晏禮的心血呢?當然要多吃點才好。
只是,周晏禮做得太多,兩人胃口有限,直到吃撐了,都還剩了好些。
陸弛本想放進冰箱裡,等明天再吃,周晏禮卻堅持要倒掉。
陸弛眼看著周晏禮把大半條魚和小半鍋排骨倒進垃圾桶裡,頓時心痛不已,埋怨道:“你不吃剩飯我明天自己吃嘛,幹嘛非得倒掉?”
周晏禮用廚房用紙拭去鍋碗表面的浮油,又將它們塞進洗碗機中,最後他洗了洗手,回到餐廳。
他看了陸弛一眼,說:“你也不許吃。”
陸弛說:“我從小就吃剩菜,也沒什麽問題啊。”
周晏禮皺了皺眉頭,說:“不行,對身體不好。”
隔了半秒,周晏禮又補了一句:“告訴爸媽,以後也不許吃剩菜了。”
“哦。”
這次的醫療器械大會,並未給微瑞帶來多少新的訂單。或許是因為上面對揚帆醫療的扶持,又或許是因為大家對微瑞以及周晏禮本人還在考察階段。
對於這個結果,周晏禮與陸弛其實已有預期。只是,縱然沒有即時的訂單,他們也得認真對待。
是否能簽下訂單是一回事兒,樹立和維系良好的品牌形象又是另一回事。
展會結束後沒幾天,華東區的大區總給陸弛發來消息,說琴島衛健委近期打算對市區七家醫院的關節介入物進行統一招標,而對方對微瑞的產品很感興趣,想跟周總見上一面,也好提前做些規劃和部署。
既然對方有意見面,那就意味著很中意微瑞的產品。在如今的市場形勢下,周晏禮與陸弛又怎能等閑視之?
他們當天就買了飛琴島的機票,第二天下午,就在琴島落地了。
酒店是陸弛特地讓琴島的銷售訂好的。這家店陸弛帶魯地的客戶來過很多次,無論是裝潢、位置還是口味,都屬於琴島的前列。
一走入包房,周晏禮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煙味。他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清了清嗓子才繼續朝裡走。
穿過皮質沙發和雕花茶幾,裡面是一張實木圓桌,桌上已經坐了不少人,看樣子琴島的幾位領導已經到了。
周晏禮抬眸看去,正要挨個兒打招呼,卻發現一個熟悉的人赫然在列。
陸弛也緊跟著怔住了。他深吸一口氣,一邊不動聲色地拍拍周晏禮的肩膀,一邊與在場的領導們打招呼:“魏局、文局、孟主任、周總,晚上好啊。我們一到琴島,就著急忙慌地趕過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被稱作孟主任的人看上去很是熱絡,見兩人來了,連忙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說:“不晚、不晚,來坐啊。”
等他倆落座後,高坐首位的魏局長發話了,他說:“晏禮,不認識我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回來看看你魏伯。小時候伯伯還抱過你呢。”
說著,魏局看向一旁的周建文,問道:“老周啊,你帶著晏禮一塊兒來我家吃飯的時候他多大啊?是不是還得抱著?”
周建文想了一陣子。他記得這回事兒,卻怎麽都想不起當年周晏禮到底多年紀了,支吾半天,最後含糊地說:“我記得那年,非典剛過吧?”
周晏禮淡淡地說:“那是零一年,我十歲。”
“還是年輕人記性好啊!晏禮,我跟你爸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了,咱們都是近人,平時得多走動走動。”
周晏禮笑了一下,朝魏局點點頭,一副順從的姿態。
一旁被稱作文局的又問:“小夥子,你怎麽稱呼?你們倆都是琴島人?”
陸弛笑著說:“叫我小陸就行。我是琴島人,跟晏禮是中學同學。”
“嘖嘖”,文局看看周晏禮,又看看陸弛,感歎說:“真是年輕有為啊,沒想到咱們琴島還有這樣的人才。可得好好宣傳宣傳。”
正說著,文局看向周建文,問道:“老周,晏禮這孩子這麽優秀,怎麽平時也沒見你提起過幾次?要我說啊,你也不能太偏心小的那個,大的也是你的驕傲,是不是?”
他們隨意調笑著周建文對另一個孩子的偏愛,就好像在琴島,周建文的私生子已然不再是眾人皆知、心照不宣的秘密,而是一樁多子多福的美事。
別說是周晏禮了,就連陸弛聽了都直欲作嘔。
而周建文早已習慣了在酒桌上談起自己的小兒子,他非但沒有絲毫的避諱,反而“嘿嘿”笑著,說:“嗨,晏禮這孩子大了,管不了。”
言下之意無非是,周晏禮比不上小兒子聽話懂事。
魏局說:“晏禮啊,你聽伯伯說一句,你在這世上,最近人的就是周麒了。你們倆現在都在上海,遇到事了得互幫互助。你這個做哥哥的,現在既然有能力,就得多幫幫他,知道麽?”
孟主任也說:“我聽說周麒那小子現在已經博士畢業了,正想去泰元醫院呢。晏禮啊,你跟泰元不是很熟悉麽?以後你們一個做醫療器械、一個在泰元做醫生,多好的事啊。”
周晏禮的身體明顯僵硬了幾分,臉上的表情也已經很不對勁了。
陸弛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波動,連忙在桌下暗自握住了他的手,小聲問道:“你還好麽?”
周晏禮回握著陸弛的手,他輕輕搖了搖頭,示意陸弛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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