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豐見妻子情緒不對,立馬站起身來,說:“來來來,我去把飯端來,小弛在外面工作不容易,半年沒見,都餓瘦了。回家了快好好吃一頓!”
李蘭連忙收起自己的淚水,喊道:“就是,瞧我,都忘了這茬。先吃飯,咱先吃飯。”
陸長豐將飯菜一一端到餐桌上,擺了整整一桌子,有陸弛愛吃的辣子雞、地三鮮、大拌菜,也有周晏禮喜歡的海鮮疙瘩湯和炒海腸,不可謂不豐盛。
自從與周晏禮分開以後,陸弛每天都吃得隨便,要麽找個就近的館子將就一下,要麽乾脆點個外賣糊弄著果腹。起先他覺得方便,日子久了,吃什麽都沒了胃口,不知不覺間竟瘦了十幾斤,平白惹得父母擔心。
如今吃到了家裡做的熱騰騰、香噴噴、鍋氣十足的飯菜,陸弛自然胃口大開。
一整個晚上,李蘭與陸長豐說起話來都有些不自然,小心翼翼的,他們刻意沒提起周晏禮,更沒有向陸弛潑冷水。他們知道,這兩個孩子走到今天著實不易。無論是周晏禮還是陸弛,他們都努力了。
對此,陸弛心中無比感念。
作者有話說:
大家久等啦~~大家有什麽想法可以多多留言評論,我都會看滴~~
第36章 那是周晏禮
雖說開得不快,路上又走走停停,可到底在外面奔波了兩天,吃過飯後,陸弛隻陪父母坐了一會兒就開始腰酸背痛起來。
李蘭看出陸弛狀態不佳,忙催他快些洗漱休息,聊天的時間有的是。
等到陸弛回了房間,躺在床上,身體雖疲倦得厲害,意識卻很清醒,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都數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年沒有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這張床、這間屋了。
陸弛不是個悲觀主義者,這麽多年來,竟從未想過物是人非這個詞,有朝一日會發生在自己與周晏禮身上。
他打開手機,看到中學時那幾個玩兒的好的同學又在小群裡吵嚷著年後要聚一聚了。按往常的慣例,只要陸弛抽得出時間就一定會參加。他很珍惜自己與同學、朋友之間的感情。而感情是最需要用心、用時間去維護的。
可錢振、王雲亮他們不止是自己的同學,也是周晏禮的同學。
無論這些人喜不喜歡周晏禮,無論他們是否看好陸弛與周晏禮的關系,“周晏禮”這三個字,都是他們之間繞不開的話題,不可能不提及。
哪怕是出於禮貌,這些老同學都得問上一句,周晏禮還好麽?
如此一來,還是不參加省些心,倒也省得多做解釋,徒增傷心。
於是,陸弛在群裡說了聲今年過年有些倉促,就不參加了。而後他識趣地發了個紅包,堵住悠悠眾口。
陸弛看著手機愣了一會兒神,最終還是點開了周晏禮的對話框。他本想問問周晏禮今年在哪裡過年、怎麽過年,卻又覺得自己若如此問了,那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正在他猶豫不決之時,周晏禮那邊突然發來信息。
“到家了麽?爸媽還好麽?”
陸弛眉心一蹙,心臟也緊跟著收縮著。看著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陸弛的心五味雜陳。他還稱這裡為“家”,他還叫自己的父母為“爸媽”。
正如李蘭與陸長豐夫婦真心實意地將周晏禮視為兒子,這些年裡,周晏禮也將他們夫妻當做了唯一的家人。
在這世上,除了李蘭與陸長豐,周晏禮也委實沒有什麽親人了。
周晏禮與父母斷絕來往已有十年之久。在這十年中,周晏禮靠獎學金讀完了本科與直博,靠陸弛做審計攢下的存款以及銀行的貸款撐過了創業最艱難的時刻。
任憑程紅雲與周建文再富有,他倆都沒想過要回頭。
如今,十年光景過去,饒是當初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可經過了十年的風化,也已成了沙。
現下,陸弛幾乎已經記不清程紅雲與周建文夫婦的模樣了,倘若他們真在琴島的街頭遇上,恐怕也認不出彼此了。
如此想著,陸弛心中更加酸痛。分手後的自己尚有去處,那麽現在的周晏禮呢?除了一個人呆在上海冰冷的家中,他還能去哪?
陸弛在對話框中敲敲打打,刪刪改改,到最後,卻隻說了句,一切都好。
聊天界面中,“晏禮”兩個字變作了“對方正在輸入中”,時斷時續的。
陸弛等了許久,卻仍舊沒等到周晏禮發來消息。
這天晚上,陸弛攥著手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直到夜半才忽然從夢中驚醒,他揉了揉眼睛,點開聊天界面,卻發現他們的對話仍舊停留在自己發的那句一切都好。
他捏捏眉心,將手機丟在床頭櫃上,又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陸弛起了個大早,他本想給父母做些早點,走到客廳才發現父母早就做好了早餐。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心想自己平時在外工作沒辦法照顧父母也就罷了,好不容易過年回趟家,竟還要父母照顧自己。
吃過早餐後,陸弛將鍋碗瓢盆全部刷了一遍,又將家中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
李蘭看著自己兒子如今收拾起家務來這麽乾淨利落,不由得又偷偷抹起眼淚。
陸長豐也心疼地說:“小弛,別幹了,歇會兒吧。”
陸弛一邊站在椅子上擦門窗,一邊朝陸長豐的方向看了一眼,笑著說:“你們回屋歇著吧。我收拾收拾。過年嘛,圖個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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