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清許咬緊了牙關,壓下翻湧的情緒,說:“沒什麽別的事我掛了。”
“等等!”谷驪文叫住了喬清許,略微加快了語速,“今天你楊叔來找了我,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跟你說一聲。”
喬清許略微有些意外:“因為商標的事嗎?”
谷驪文同樣擁有一半繼承權,楊建章應是想從她身上入手。
“他想買回去,我沒答應。”谷驪文說,“你們之間發生矛盾了嗎?”
喬清許抿了抿嘴唇,忍下傾訴的衝動,說:“跟你沒關系。”
“清許,你如果需要我幫忙,我一定會義無反顧站出來。”谷驪文說,“我知道你恨我當時拋下你,但你長大就會知道,人有很多身不由己。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坐下來……”
“我不願意。”喬清許打斷道,“楊建章的事我知道了,沒其他的事我先掛了。”
放下手機,喬清許在落地窗邊站了一陣,接著重新打開手機通話,看了看谷驪文使用的手機號碼。
地點顯示是錦城,這個時間點,哪裡來的別人借手機給她用?
喬清許試著在微信裡搜索了一下,發現這個手機號碼屬於一個男人,頭像是一家三口的旅遊照,毫不意外谷驪文就在其中。
看樣子是谷驪文的新丈夫了。
喬清許又放下了手機,靜靜地看著落地窗外發呆。
後背突然靠上一個溫熱的胸膛,姬文川從背後抱住喬清許,低頭在他耳邊問:“誰打來的電話?”
喬清許轉過身子,環住姬文川的腰,將臉埋在他的頸間:“我媽。”
“說了什麽?”姬文川揉著喬清許的後頸問。
喬清許搖了搖頭,沒有回答,只是把眼眶裡滲出來的淚水在姬文川的肩頭擦掉。
“沒事。”姬文川輕聲安慰,“有我在。”
喬清許抬起腦袋,鼻尖紅紅地看著姬文川說:“我們繼續選地方吧。”
最後喬清許選了好幾處位置合適的地方,只是具體怎麽樣,還得他親自去看了才行。
姬文川說要給他安排一輛車,方便他出行,但喬清許覺得沒必要,也不想享受這種待遇,便還是由中介開車帶著他四處轉。
結果一天時間看下來,沒一個地方讓喬清許滿意。
不是現場與圖片不符合,就是總有大大小小的問題。
返程路上,喬清許有一瞬間的動搖,要不乾脆就把拍賣行開在錦城大廈?
但一想又覺得還是不行,如果他在姬文川的地盤做生意,以後肯定會被這老先生吃得死死的。
傍晚時分,中介把喬清許送回了老小區門口。
和人道別後,喬清許毫不意外地看到不遠處停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今天走了六七個地方,這輛商務車始終跟在後面。現在竟然還直接跟來了小區,無論怎麽看都不會是巧合。
老實說,喬清許不是不怕那幫文物販子。
但這種害怕不是恐懼,是一種“不知會發生什麽事”而產生的不安。
就像考試一樣,每個人都會害怕落榜,但真落榜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所以當這輛黑車出現時,喬清許的內心毫無波動。
此時此刻,他甚至主動走上前,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語氣平平地問道:“跟著我好玩嗎?”
駕駛座上坐著一個戴墨鏡的男人,一看就很不好惹,但喬清許仍然沒什麽感覺。
就如同他在花寨村的遭遇那樣,即便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和那些刁民硬剛。
不過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只見那男人摘下墨鏡,客客氣氣地對喬清許說:“喬先生你好,我是錦城大廈安保組的組長,姬先生讓我這些天跟著你。”
喬清許到嘴邊的法制言論全都咽了回去,只能乾巴巴地回了一句:“辛苦了。”
此時小區裡已亮起了燈,不少大爺大媽圍坐在一起閑聊。
喬清許慢悠悠地朝家裡走去,撥通了姬文川的電話:“你給我安排了保鏢嗎?”
電話那頭,嘈雜的背景音逐漸遠離,姬文川應是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你發現了?”
“我說了不用。”喬清許說。
姬文川自然看到了喬清許視頻裡的那些彈幕,說要給他配個保鏢,但喬清許拒絕了。
他並不想因為跟姬文川交往就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更不想從姬文川那裡獲得過多的“好處”。
“是六伯爺專門叮囑的。”姬文川說。
“真的不用,你叫他回去吧。”喬清許走進樓道中,感應燈隨之亮起,“我已經到家了,還能出什麽事?”
“你不了解六伯爺,他吩咐的事不能不做。”姬文川說,“你無視那個人就好。”
喬清許覺得好笑:“你不才是一家之主嗎?”
“那也要尊重長輩。”姬文川淡淡道,“你現在是他喜歡的小網紅,不能不保護好。”
喬清許已經走到了家門口,他打開房門,說:“那你也不可能一輩子讓保鏢跟著我吧?”
“你可以搬來跟我一起住。”姬文川說。
“不了。”喬清許打開燈,換上拖鞋,語氣隨意,“我不想天天被你壓榨。”
“那約法三章如何?”姬文川說,“周末允許你休息一天。”
“一天?你還是不是人啊。”喬清許笑著說,“行了我去洗澡了,你去忙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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