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又輪到喬清許出價,反正還有兩次機會,他沒有猶豫,報價道:“三十萬。”
“4號給價很爽快啊,因為是拍賣師嗎?”宋嵐說,“但三十萬還是低了。”
黃樂安還剩最後一次機會,他看向喬清許,說道:“4號能給點建議嗎?”
——在節目上,稱呼“小喬總”之類的總歸是不太好。
“我給的建議是,”喬清許大大方方地說,“您最好估得一分不差。”
其實結果已經沒有懸念了。
現在的區間是在三十萬到五十萬之間,而這兩頭都是喬清許給的估價。
除非黃樂安估得精準,否則無論他是給高了還是低了,喬清許都能用最後一次機會絕殺他。
“那我就給個三十二萬五千吧。”黃樂安說。
“2號有沒有估得一分不差呢?”宋嵐又吊了一陣胃口,說,“看樣子還是有點難,高了。”
現在所有人都看向了喬清許,他從容地湊近話筒,只在黃樂安的報價上減了一千:“三十二萬四千。”
“4號很聰明啊,反正三十二萬五高了,那我就三十二萬四對吧?”宋嵐說道,“我代表欄目組合作的專業機構宣布,這件清中期黃花梨屏風的估價是——三十一萬!4號最接近,恭喜4號獲得我們本場的最終勝利!”
喬清許上台接過了那隻清雍正青花一束蓮盤,好在這隻盤子最後回到了他手裡,姬文川也不算太過敗家。
但喬清許還是想吐槽這位老先生,就這麽喜歡玩這種惡趣味嗎?
節目錄製結束後,黃樂安等人都上前來恭喜喬清許,這次他們的目光中不再別有深意,帶上了幾分刮目相看。
“怪不得姬老板總是把小喬總帶在身邊,”黃樂安說,“原來小喬總是真有兩把刷子啊。”
興許是誇起人來也沒太注意,黃樂安這話直接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
“原來”——這詞說明之前並沒有意識到。
這不就是說之前以為喬清許是個花瓶嗎?
不過喬清許也不太在意,越往高處走,接觸的人越勢利,黃樂安能說出佩服他的話來已經很不錯了。
隨意客套了兩句,喬清許匆匆和其他嘉賓告別,朝莊文博的身影追了過去。
老專家走得慢,喬清許不一會兒便追到了莊文博身邊,說道:“莊老師,您待會兒有時間嗎?想請您吃個午飯。”
“吃飯?”莊文博推了推那厚重的眼鏡,上下打量了喬清許兩眼,“你請我這老頭兒吃飯做什麽?有事說事。”
從姬文川身上學的那套,在莊文博這裡顯然是行不通了。
想想也是,莊文博是錦城博物院資歷非常老的研究員,甚至是汝窯遺址的發現者之一。就連姬文川的專家團都沒能請到他,他又怎麽會給喬清許這個小年輕面子?
“是這樣的,莊老師。”喬清許索性拋開了虛與委蛇那一套,坦誠地說道,“日本那邊新出了一件汝瓷,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您。”
“哦,這事啊,倒是聽說過。”莊文博背起雙手,繼續朝前走,“我學生說那東西很難認定成真品。”
莊文博的學生,必定也是專家級人物,多半就是姬文川專家團裡的人。
“它確實有些問題,但也都可以解釋。”喬清許說,“比如它被鹽水泡過,可能是從海裡打撈上來的。至於它很新,也可能是沒有經歷過正常的氧化過程。”
“你這些,我學生也都考慮到了。”莊文博慢悠悠地說道,“但沒有證據佐證,這些假設無法形成完整的邏輯鏈,就沒法去說服別人。”
“那還是得先做假設,然後盡量去求證吧。您當年尋找汝窯遺址,不也是一步步假設,最後成功找到的嗎?”喬清許說,“我不管這件東西到底值多少錢,只是真的很想弄清楚,為什麽這樣一件疑點重重的東西會出現在日本。”
莊文博停下腳步,又看了眼喬清許,說:“我看你也是真的喜歡瓷器,這樣吧,這些天我都沒空,你周日到錦城大學來找我,我有一個講座,等結束後可以好好跟你聊聊。”
終於說動了莊文博,喬清許連聲道謝,接著和人告別後,他走到無人的地方給姬文川打了個電話過去。
“你周日有空嗎?”喬清許說,“帶你去見個重要的人。”
他的語氣中難掩小得意,話語裡也有故意吊胃口的意思。
姬文川自然聽了出來,配合地笑著問:“什麽重要的人?”
“到時候再告訴你。”喬清許說。
“好。”姬文川說,“不過我先帶你去見個重要的人,司機就在樓下等你。”
本想吊人胃口,結果反被吊,喬清許問:“誰啊?”
“來了再告訴你。”
喬清許應了聲“好”,正想掛斷電話,但就在他把手機拿開耳邊時,聽筒裡突然傳來了別人的聲音:“乾爹,你在跟誰打電話啊?”
第42章 你乾爹不喜歡沒文化的
舉著手機的手頓時僵在半空,喬清許還想再仔細聽一聽,但聽筒裡只剩下了通話斷掉的嘟嘟聲。
難道是幻覺嗎?
喬清許不由想到。
“喬先生。”路過的宋嵐看著怔在原地的喬清許,“你還有什麽事嗎?”
喬清許這才回過神來,回了一句“沒有”,匆匆離開了演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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