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高峰時期避不開堵車的路段,喬清許有些無聊,拿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連續震動了好幾下,只見是張慧琴發來的消息。
【張慧琴:老板,有個事得跟你說一聲】
【張慧琴:陶國勇的那幅畫拍出了一百萬】
【張慧琴:叫價記錄.jpg】
喬清許倏地皺起眉頭,點開了張慧琴發來的圖片。
只見有兩個號牌從三千開始就在不停叫價,一直叫到一百萬才停下,最後這幅畫被其中一個姓李的人拍了去。
這很不尋常。
如果這幅畫真值一百萬,不可能只有兩個人感興趣,通常都是好幾個人一起叫價,等價格叫高後才剩下兩個人進行最後的角逐。
而一開始就只有兩個人叫價,就好像是配合演戲,故意把這幅畫的價格抬上去一樣。
並且最不尋常的是,這幅畫壓根就不值一百萬。
——有人在給陶國勇行賄。
喬清許幾乎是立馬得出了這個結論。
但這並不重要。
他神色複雜地看向了身旁的姬文川。
怪不得昨晚會“心血來潮”地給他煮麵,還故意找理由把他從今天的拍賣會支開……
很顯然,姬文川知道這事。
第64章 我現在不想進你們家了
拍賣這行當就跟古玩行業一樣,存在很多難以監管的灰色地帶。
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古董和藝術品的性質極為特殊,不適用普遍的定價標準,這就使得在買賣上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喬清許也是沒想到,陶國勇竟然會“操作”到他頭上來。
汽車駛過了市中心最擁堵的路段,抵達了錦城酒店門口。
門童如往常般上前打開車門,但喬清許下車後卻無視了姬文川,自顧自地朝酒店裡走去。
大廳裡人來人往,不適合說話。
姬文川發現了喬清許的不對勁,但直到走到無人的電梯間,他才問道:“怎麽了?喬喬。”
“李興你認識嗎?”喬清許轉頭看向姬文川問。
“誰?”姬文川面露疑惑。
“賄賂陶國勇的人。”喬清許說。
姬文川的表情瞬間淡了下來:“上去再說。”
往常回到家裡,喬清許都會跟守在玄關的老管家和傭人打聲招呼,但今天他卻徑直走向客廳,面無表情地轉身直視著姬文川:“現在可以說了嗎?”
姬文川打發走管家和傭人,不疾不徐地在沙發上坐下,態度還是很淡然:“這件事跟我沒關系。”
“但你支開了我。”喬清許說。
“我提醒過陶國勇很多次,讓他安享晚年,不要隨便插手別人的事,但他就是不聽。”姬文川交疊起雙腿,胳膊搭在扶手上,手指懶懶地撐著臉頰。
“所以你的意思是,”喬清許皺了皺眉,“他是背著你來找我。”
“是,我提前並不知道這事。”姬文川說。
喬清許大概能猜到陶國勇為什麽會來找他。
一是之前恐嚇的事情,他受過陶國勇關照;二是以他和姬文川的關系,在陶國勇這裡是“自己人”。
那樣一幅毫無價值的畫,若是送去其他拍賣行,多半還得另找關系,又或者直接被婉拒。
但陶國勇非常清楚,送到喬清許這裡來就絕不存在這些問題。
“那你為什麽不提醒我?”喬清許問。
老實說,行賄、洗錢這樣的事情在拍賣行業並不少見,但喬清許只知道陶國勇是個還有點影響力的退休老人,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提醒你,然後你把畫退回去嗎?”姬文川收起胳膊,略微坐直了身子,“喬喬,我了解你,你一定會駁了陶局的面子。”
“這根本不是面不面子的問題。”喬清許的語氣變得急躁起來,“他在犯法啊,姬文川!”
“他觸犯了哪條法律?”姬文川從容地問,“你說來看看。”
喬清許深吸了一口氣,張開了嘴唇,但愣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單看拍賣這一環節,陶國勇確實沒有任何問題,因為沒有哪條法律規定拍品的成交價不得高於估價的多少倍。
除非有人能證明陶國勇和那個叫李興的之間存在其他交易,否則就不能說這場拍賣有問題。
“你也不會有法律風險。”姬文川呼出一口氣,放輕了語氣勸道,“就當還陶局一個人情,可以嗎?”
“不可以。”喬清許冷冷地說,“我可以用其他方式還他人情,但絕不會幫他做違法的事情。”
話題又繞回了“違法”二字,姬文川說:“你怎麽證明他違法?”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難道非要去舉證,才能給這件事定性嗎?”
“可法律就是這樣。”姬文川攤手。
“法律是道德最低的底線。”喬清許毫不退讓。
原以為已經把人帶回家了,看在兩人感情的份上,喬清許會做出一些妥協。
但現在看來,小朋友還是那個小朋友,一丁點都沒變。
“陶國勇老來得子,為了供陶羽讀書,壓力很大。”姬文川說,“他以前是公安的人,現在還說得上話,所以會想些辦法弄錢。”
“所以呢?”喬清許皺眉問,“這就可以成為他收受賄賂的理由嗎?”
既然無論如何也說不通,姬文川索性放棄了勸說:“那你認為現在應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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