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多……算是返璞歸真了?
或者思想再大膽一點,他還覺得這樣的宋瀾更親切更熟悉呢。
江岸沒有和宋瀾說這些,他搖了搖頭,想開口說什麽,卻發現言辭太蒼白,就抓著宋瀾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
“你聽,”江岸說,“我不怕的。”
咚,咚,咚。
很平穩很勻速很正常的心跳聲。
宋瀾聽到了。
那麽,那個不平穩,不勻速,不正常的心跳聲又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呢?
“宋瀾。”江岸看向宋瀾,神色很專注,“我是認真的,我想幫助你。不管你想報復誰,我都願意成為你的同夥。”
宋瀾嗓音有點啞:“為什麽啊?”
為什麽?
因為……因為在過去的好多年裡,江岸每次想起那個少年,心裡都會覺得難過。
他有好多次,都想回去問問,說你當時為什麽想要尋死啊?是遭遇了不好的事情嗎?是像我一樣怎麽都開心不起來嗎?
他有好多次,都想對那人說,謝謝你送我回家,還有對不起,我不該欺騙你,我現在知道錯了。
他有好多次,都想重新遇到那個少年,看看他現在過得好嗎?還想燒死全世界嗎?會發自內心地微笑嗎?
所以啊,三年前在演講台上看見宋瀾從容微笑,又燦爛又耀眼的那一刻,他覺得好開心啊,感覺心臟都滾燙起來了。
……但原來那都是假的。
“因為……因為你笑起來很好看,但它是假的,我不喜歡。”
江岸輕聲說。
“我想讓它變成真的。”
第26章
“——宋瀾他是不是有病啊!”
江岸“砰”地一下把喝完的啤酒杯放到桌子上,扯了扯衣領,越想越覺得生氣。
“他要是看不起我他就直說啊!有必要這樣做嗎?!”
周青迪一邊嗑瓜子一邊問:“他怎麽了?你倒是說啊?”
沈致山興致勃勃給江岸面前的酒杯裡重新倒滿酒,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連坐得最遠的孟長卿也看了過來。
江岸又喝了幾口酒,醉意上湧,臉頰泛紅,開始盡情發泄自己的不滿。
當然,是打了馬賽克版本的:“事情是這樣的……”
孟長卿放下酒杯,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坐了過來:“你是說……他和你結婚是為了利用你,你發現這件事後,非但沒有怪他,還主動提出要和他合作,幫他達成目的……”
沈致山接道:“然後他當天答應得好好的,似乎還很感動,結果第二天就去國外出差了,一出差就是一個多月,這期間沒給你打過一通電話發過一條信息,就算你主動打過去也是助理接?”
周青迪:“啊,這就是傳說中的十動然拒嗎?”
江岸眉毛緊緊皺了起來:“你們說!他是不是看不起我!他是不是覺得我只有利用價值,沒有合作價值?!他是不是覺得我提出要幫他很可笑啊!”
江岸放下酒杯,仰躺在沙發上,生氣地蹬了一下桌子腿:“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東西,真面目暴露之後徹底就不裝了!”
他閉上眼,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這種睡前還要畫條三八線,我一超線就踹我的人能是什麽好東西,我原來那麽喜歡他真是瞎了眼……”
空氣忽然就靜了下來。
只剩下頭頂五彩斑斕的搖頭燈照耀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映出截然不同的神采來。
沈致山神色古怪道:“……你倆婚後睡覺還要畫三八線?”
江岸一下子就酒醒了。
糟了,差點暈暈乎乎把小時候的事說出來了。
不過沒事,還有補救的機會。
江岸揉揉眼,坐直身子,裝作很自然地點了點頭。
沈致山和周青迪面面相覷:“那你們有沒有過……”
“剛結婚就以出差為理由分居,他是不是想離婚了?”孟長卿忽然開口,打斷了沈致山的話。
江岸切了一聲:“什麽離婚啊?我倆連結婚證都沒領呢!”
空氣再次靜了片刻。
“哦?”孟長卿把手中的酒杯放到桌面上,輕聲問,“這又是怎麽回事?”
江岸想到這兒就又有些生氣:“當時在婚禮上他說不領結婚證是為了我,他說要給我隨時後悔的權利,說領不領結婚證可以等我爸爸的公司走上正軌了再決定,我當時還可感動了,現在想想……呵!不領結婚證不就是為了利用完好扔嗎?!”
“不過其實這樣也好。”江岸情緒又漸漸平靜下來,冷酷地說,“既然我們沒有領證,那等我幫他把那件事做成,我們就可以好好分道揚鑣了。”
孟長卿:“……你不喜歡他了嗎?”
江岸語氣更加冷酷:“我仍然會幫助他達成目的,但他已經不再是我的偶像和榜樣了,我也不會再為他感到心動了。”
“哇哦!”沈致山忽然語氣誇張地笑了起來,他打開一瓶香檳,“來!讓我們為江小岸脫離愛情苦海而乾杯!”
那瓶香檳幾人只是喝了幾口就放下了,沈致山提議:“既然咱們這裡根本沒有已婚人士,那就去地下一層玩吧,一直在樓上這幾層素著算怎麽回事?!”
周青迪:“地下一層是什麽地方?”
沈致山:“夜店啊!現在11點了,那邊正熱鬧呢,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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