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不過是擺在明面上的鬥爭,成王敗寇而已,如果下次陸曦輸掉的話,他也公平的死掉就好了。
可陸家人是不一樣的,他們血肉相連,總歸是不一樣的。
原來這麽長時間,在每一次被拋棄、被無理由的責備時,我心裡其實也是恨他們的啊。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樣看來,他就更沒有理由不回去了。
反正現在又不會死,那所有得罪他的人都要付出代價才行,否則又怎麽對得起他所受的痛苦,對得起他被放血時,那煎熬的二十分鍾呢?
“非也。”黑貓還不知道容時已經做好了決定,跑到他腳邊搖頭晃腦地勸說道,“你單方面向他們索取感情只是在討債而已,沒有欠債反而是大爺的道理。”
容時伸手摸了把黑貓柔軟的毛,平靜地看著曾經掙脫不得的繩索,他將錯誤的感情期待投注到了錯誤的人身上,所以一直到死,都沒有得救。
“是啊,想要用愛意去交換愛意是最愚蠢的做法了。”他更像是自言自語,“不過,還是要把我的東西拿回來才行啊。”
黑貓糾結地盤起尾巴想要安慰他兩句,然而這廝詞典壓根搜不到相關詞匯,正當它想得毛毛都要掉下來時,容時突然瞥了他一眼。
這種王的凝視把黑貓都唬住了,它討好地嗲叫幾聲,完全沒有成年雄性貓的自覺。
“你不會變成人吧?”容時突然問道。
黑貓松了口氣:“我真的只是一隻小貓咪。。”
“那就好。”容時也松了口氣,如果突然發現每天親親抱抱的小貓咪成了個大漢,那晚上睡覺說不定都會做噩夢。
容時在繩子上劃了兩下,遺憾地發現自己果然不具備黑貓那樣的能力,攝像機仍然閃著紅光,他走過去,把後半段徹底刪除掉後拔走了儲存卡。
“你躲在門後做什麽?”黑貓疑惑地看著他。
“你也過來。”容時對它招了招手,語氣就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樣,“等他們進來你就用爪子割斷他們的喉嚨。”
“我?”黑貓後退半步,“那個,殺人犯法的,我們妖怪也要遵守法律啊。”
容時看起來十分失望的樣子,這個工廠裡除了綁他的架子和攝像機看起來還有點殺傷力,不過前者拔不出來,後者沒辦法一擊斃命,他自己又是個兩步一喘的體質,黑貓不配合,隻好遺憾地收回了在法律邊緣試探的腳。
他抱起黑貓,從後窗翻了出去,這座廢棄多年的工廠後面竟然有一大片開得濃豔的花朵,隨著晚風的吹拂帶過陣陣芬芳。
“你走反了,往右邊走才是s市。”
“我們先不回去。”容時平靜道。
“為什麽?”
“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抱著貓,輕哼著一首不知名的小調,將那片花朵、那座城市以及城市裡面曾經他求不得的親人都遙遙甩在身後……
他不要再是留在原地的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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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慈恩帶著束向日葵來到了病房,陸父有事要商討沒有和她一起,然而一家四口等了整整一個小時,陸宗都沒有來。
陸思衡的心越來越沉,就在他坐不住要去找父親時,陸宗打來了電話。
陸思衡做了個手勢,走到病房陽台上關好門。。
陸宗說話向來是開門見山,不管別人能不能接受得了,電話一接通,就聽他嚴肅道:“容時不見了。”
陸思衡終於想起自己忽視了什麽。
對於容時被父親軟禁起來這件事他其實是知情的,不過他沒有阻止,容時行事越來越過分,這次直接把小曦從二樓推下來,給他個教訓也好。
陸思衡清了清嗓子,脫口而出:“他逃跑了?他傷還沒好,能跑到哪裡去?”
仿佛一道閃電打在天靈蓋上,他死死握住床沿,指節都泛出青白色。
直到此時他才想起一個問題,容時和小曦一起摔下來,及時就醫住在豪華病房每天專人看護的小曦尚且天天喊痛,那被強硬帶回房間,隻趁昏迷時做了簡單包扎的容時呢?
這個弟弟雖然是個beta身板卻比omega還要脆,風吹吹都要病上一場,真的經得住這樣的軟禁麽?
“他一小時前被綁架了。”陸宗沉聲道,他送走施鶴後去取指尖血,卻發現房間門打開著,容時已經不見了。
他起初以為是這孩子自己逃跑了,不過瘸著腿又發了燒也走不了多遠,他地毯式把家裡搜尋了個遍,確認真沒在家,這才逐幀查起監控。
盡管綁匪像是對陸家很了解似的入侵了大多數攝像頭,但有些隱蔽地方和明面上的並不是一條線路,由於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原因,就連陸思衡都不知道它們的存在。
陸宗沒有說是怎麽發現的,他們這種發號施令的人追別人進度都是只看結果,到了自己這邊,就更懶得解釋過程了。
陸思衡還是很了解父親的處事風格的,不管是用什麽方法手段,不是已經百分百確定的事他是不會這樣下定結論的。
但他還是徒勞地報著微弱的希望問:“您確定是真的綁架了嗎,會不會是有朋友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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