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宋家倒台,往日親切可人的同學個個兒翻了臉,都想在宋少爺臉上踩一腳。
宋清淮也想起以前的事,他含糊帶過,“這能一樣嗎。”
天兒冷,沒什麽遊客,宋清淮可以撒開膀子玩兒。
攝像大哥發揮專業素養追在他身後,傅識均眼帶笑意跟上去。
宋清淮即將要跑進景區時,傅識均接了個電話,那點兒熱乎的人氣也被鈴聲趕跑了。“我有事,先回去吧。”
海風刮得人臉疼,氫氣球漏了氣,癟成了一塊破塑料。
“很急嗎?”宋清淮手揣在羽絨服的兜裡,踢了踢路邊的沙子。
再走兩步,他們就能看到海了啊。
傅識均頓了頓,“嗯,或者……我先回去。”
宋清淮難堪地抿唇,沒接他這句話。
幾人原路返回,北風刮斷了樹,天沉得像要砸下來。
宋清澤額角貼了個繃帶,看到傅識均他嘴一癟,眼淚緩緩淌下,“你怎麽回來了,我不是讓他們不要告訴你嗎?”
傅識均站在他面前垂下眸子看不清神色。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宋清澤的苦肉計,不過周瑜打黃蓋罷了。
宋清淮沒眼看,繞開兩人就要回房。
“宋哥抱歉,我不想打擾你們約會的。都怪我不小心,識均哥也只是太關心我。”宋清澤咬唇挪著小碎步,眼中閃著憎恨。
他篤定宋清淮是為了炫耀,才會給自己送信。但傅識均怎麽能給宋清淮寫那樣的信?他們應該只剩血海深仇不死不休才對!他必須讓傅識均做出一個選擇。
“你別過來,我有密集恐懼症,不能靠近心眼多的人。”宋清淮拿著果盤抵在身前上了樓。
寧錚恰好從房裡出來,一把撞開他。
宋清淮氣笑了,他招誰惹誰了,一個個都找他不痛快,真當他是軟柿子,誰都想來捏捏。
“幼稚鬼。”宋清淮嘀咕了一句。
寧錚摘下墨鏡,拽著他進了影音室,“你竟然拒絕我!”
宋清淮眉毛一挑,雙手抱臂,“這都什麽跟什麽!我還沒說你拒絕我呢。”
兩人大眼瞪小眼,發現都沒收到對方的信。
宋清淮暗忖,大約是傅識均那狗東西偷偷把信處理了,真是玩兒不起。
“該不會ta沒幫我寄信吧!”寧錚濃眉大眼的實在不適合思考這麽困難的問題,“明明自己都去約會了。”
宋清淮耳朵一豎,“誰啊?”
寧錚翻了個白眼,“當然是……”
他突然反應過來,一臉警惕,“我不能告訴你。”
”我只是覺著你人挺有意思,所以叫你去玩,你可別誤會。”寧錚解釋。
宋清淮深沉點點頭,“人格魅力嘛,俺曉得嘞。”
寧錚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兩人一拍兩散,各回各房。
去約會的兩組嘉賓還沒回來。
宋清淮睡得越發迷糊,連飯都不想吃,打算一覺到天亮,卻被敲門聲吵醒了。
“宋哥,咱倆聊聊吧。”宋清澤笑了笑。
宋清淮面無表情就要關門,“沒什麽好聊的。”
“跟宋家有關。”
第10章 他的玫瑰
“你覺得你爸很冤枉,我做了假證?”宋清澤的聲音合著寒風,吹得人十分刺骨。
宋清淮沒說話,緩緩吐出一口白煙,風太大,煙圈還未形成就吹散了。
借著這支煙,他才能勉強回憶當初的事情。宋清澤的父母在他年幼時雙雙去世,是他們一家將他養大,父母親待他視如己出。
五年前一個尋常的好天氣,父親要和母親去過結婚紀念日。宋清淮一腳踢翻這碗狗糧,跑去隔壁找傅識均。
但就在這時,一群警察衝進家門,他那西裝永遠一絲不苟的父親,頭髮凌亂地被推上了警車。
他的母親跑斷了鞋跟,精貴的旗袍沾滿了塵土,四處求告無門,沒人願意沾一身腥。
偌大一個宋氏集團老總涉嫌走.si,且數額巨大,說出去誰信?
但就是有人信,還說怪不得宋氏能一直屹立不倒。
明明所有的成就都是父親日以繼夜打拚換來的,但沒人相信,篤定他做了不光彩的事。
數不清的記者烏泱泱圍著他們的別墅,宋清淮有家不能回,而宋清澤早被轉移,在出庭那天做證此事為實。
一打又一打的證據被呈上來,短短幾天,父親頭髮花白,再不見當初意氣風發的模樣,他流著淚認罪。
宋清淮被指尖燃盡的煙燙到,他垂眸碾滅了煙頭,“你想說什麽?”
宋清澤看著旁邊深不見底的湖水,眼睛轉了轉,“你爸一點也不無辜,他就是絕世壞種,你以為我爸媽怎麽死的?就是被你爸害死的!他為了吞並我們家的股份……把我當狗一樣養大,還想讓我感恩戴德!做夢!”
宋清淮目眥欲裂揪著他的衣領,“你胡說!我爸對親人向來寬厚,你怎麽敢!”
宋清淮幼時羨慕著宋清澤,除了傅識均誰也不知道。
因為父母心疼宋清澤,所以總是對他處處關心。他這個親兒子有時反而成了被忽略的那個。
“他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如果不是心虛。”宋清澤笑著往湖裡倒,順便狠狠推了一把宋清淮,“你猜識均哥是信我還是信你這個殺人犯的兒子?”
今晚沒有月亮,湖水靜謐黑暗得像另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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