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帳號什麽也沒有,不過薑曉給他充了年會員。沈玉搗鼓了半天,不知道發什麽。
鼻間縈繞著淡淡的香氣,那是皂角香與任清崇身上的清香混在一起的味道。不知道為什麽,沈玉覺得很安心。
味道比人的記憶長久,沈玉輕輕閉上眼,試圖讓自己的大腦記住它。
以便以後想要回味此刻的時候,只要再次接觸同一個味道,就能打破時間的桎梏,瞬間回溯到許久之前的今日。
另一邊,薑曉關上合同書,順手刷了一下微博,就見首頁蹦出了一條新動態。
動態的發布人是:沈玉Silas。
沒配文,只有一張圖。薑曉點開大圖一看,發現是一盞破舊的路燈,視角看起來是從高處拍的,暖光照射在一條黑乎乎的巷口,有種別樣的美感。
薑曉看了半晌也沒看出什麽寓意,狐疑著喃喃:“沈玉這小子發個路燈幹什麽?”
*
翌日一大早,出門掃墓的計劃擱淺,因為任清崇沒起得來。
沈玉迷迷糊糊坐起來,手剛觸碰到任清崇的胳膊,就被燙得一個激靈——任清崇在發燒。
原來這就是昨晚沈玉動靜那麽大他都沒醒的原因。
病來如山倒,只有這時,沈玉才微妙地體味到任清崇到底比他年長十歲。
他估摸著是因為任清崇昨晚在車上小憩,被冷熱交替的風一吹,於是就受了寒。
他燒得渾渾噩噩,整個人陷在被子裡,脆弱地不似尋常。
沈玉來不及多想,拉著任清崇的手將他手機鎖解開,撥通了江醫生的電話。
“任總病了?”電話對面的江醫生一愣,“你們在哪?”
沈玉:“長樂。”
“……”江醫生頓了頓,語氣似乎有些無奈,“我開車過去就要兩個小時,沈先生,你不如先帶任總去醫院看看?”
沈玉也並非因為任清崇的病急而忘記常識,他問:“任總這種公眾人物能隨意去醫院嗎?”
“可以的……”江洛原本十分篤定,忽然話音一頓,話筒另一邊傳來另一個人模糊的說話聲沈玉聽不太清。
片刻後,他又補充道:“我也不是很確定,恐怕還要問問阿定。這種公關形象相關的事除了本人,就只有阿定能夠拍板了。”
陳定得知事情後,第一反應是要衝到長樂去,但被江洛攔住了。兩人私下一合計,又向沈玉問了任清崇起病的過程,於是雙雙決定還是不要冒這個險。
“如果是以前,任總去醫院沒有任何問題,但省台正在換班子,明裡暗裡都有人盯著。”陳定也不避諱,一應對沈玉直言,“《如鑒》後續宣傳任總肯定也會參與的,的確需要提前預估風險,以免被有心人鑽空子。”
江洛接過手機,問:“查過任總體溫了嗎?”
沈玉說:“三十九度。”
“還好,在可控范圍。”江洛松了口氣,“沈先生這樣,你先給任總物理降溫,冰敷就行。然後隔半個小時監測一下體溫,如果有上升就給他服用美林,我一個半小時以後就到。”
沈玉:“嗯。”
他看起來動作神態都一如往常,臉上沒什麽表情變化,只是心中隱隱存著焦慮。這種焦慮和他在幾年前剛得知母親患病時一模一樣。
沈玉不喜歡原本生龍活虎的人病懨懨地躺在床上,仿佛靈魂脫出皮囊,只剩下一個被支配的虛無空殼,這些年,來來去去他已經看了太多。
所以他也就沒有在意,為什麽這麽晚了江洛和陳定會在一塊。
冰敷的間隙裡,任清崇清醒過,只是沒什麽精神,沈玉就強壓著讓他繼續睡。
沈玉不知道任清崇到底等待了多久,又在狹小的駕駛座睡了多久,巨大的愧疚感將他席卷,以至於在等待江洛到來的時間裡,他沒有絲毫困意。
凌晨四點,江洛驅車來到巷口外,隨之而來的還有陳定。
任清崇清醒了許多,只是頭疼得厲害,江洛幫忙掛水,又用帶來的監測儀查出任清崇是細菌性感染。
“還有點肺炎。”江洛拿著血液檢測結果上下掃視幾眼,“不過任總體溫已經降了很多,今晚太晚了就先觀察著,如果明天早上再燒起來,就得回寧陽。”
“好。”沈玉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謝謝。”
“不客氣。”江洛和沈玉接觸不多,拿不準他是怎麽想的,一時以為他這麽臭著臉是覺得自己來得太晚了。
“辛苦了。”任清崇聲音透著沙啞,由於身體不爽,說話的音量也十分輕,“這麽晚還勞煩你們跑來一趟。”
陳定嘿嘿笑:“好說,任總記得加工資就行。”
他回頭看了眼江洛,後者目光微動,點了點頭,衝著發呆的沈玉道:“沈先生,麻煩您跟我去下客廳,我給您看看任總要吃的藥。”
如果任清崇單單是發燒,陳定不可能也連夜跟來。見江洛和沈玉被支出去,任清崇一邊撐起身體將自己靠在枕頭上,一邊問:“怎麽?”
“查到徐錦光和袁洪見面時談論的內容了。”陳定進入工作狀態,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徐錦光打算買黑粉。”
“嗯?”任清崇腦子還有些不太清醒,“黑粉?”
陳定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任總,您要是狀態不好,這件事咱們之後再說?”
任清崇:“你不是說事情緊急嗎,結果人來了就隻把話說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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