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心不僅學習努力,在音樂方面也很有天賦,本來我勸他用自己的文化課成績去讀個更務實的專業,但他還是執著於自己的夢想,好在他最後考上了華音……我也不是歧視藝術生,只是他的情況,應該選擇一個投入低匯報高的專業。”
班主任的目光落在沈迭心的臉上,緬懷地說:“他後來那件校服,應該就是用比賽換來的那五百塊買的。他之前一直都穿著隔壁高中的小腹,我知道他家裡的情況,考慮到他性格比較敏感,我是打算在學期末以學習進步為理由送給他一件校服的……”
班主任還說了些什麽。
但譚臣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他全身僵硬,恨不得自己失去五感。
他心裡有個聲音,勸他索性就這樣裝聾作啞,假裝什麽都沒有聽見,也不用再追問。
他們都分開那麽久了,何必再聯系?
譚玉謹和沈迭心都已經變了,還有再見面的必要嗎?
這麽多年,譚玉謹也沒有找過他,可見未必真心。難道要讓沈迭心值得譚玉謹的情況,讓沈迭心再傷心一次嗎?
譚臣開始懷疑,難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給譚玉謹再度和沈迭心重逢做鋪墊。
他的出現,除了幫助沈迭心渡過難關,就是讓沈迭心更加懷念心裡那個抹不去的白月光。
每一次接觸,沈迭心是否都在心裡懷念譚玉謹。
也許每一次纏綿,沈迭心也會默默幻想抱著他的人不是譚臣而是譚玉謹。
那個和譚臣流著同樣的血,讓譚臣從小到大都無比嫉妒的兄長譚玉謹。
時間仿佛凝固在此刻。
心間的浪濤反反覆複,一次又一次地衝擊著搖搖欲墜的岸。
口袋裡的手機微弱震動,譚臣卻遲遲沒有查看。
對面是否是譚玉謹都不重要。
自私佔據了心臟最重要的位置。
他怎麽可能就這樣把沈迭心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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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迭心在臥室裡,一邊聽著歌,一邊把他下載下來的歌曲整理到文件夾中。
而這歌單並非隨機,而是收集了林聽歷年來發布的每一首歌。
不僅是林聽新發布的那首歌《烏雲背後》和他的demo極為相似。
還有幾首歌曲疑似融合,可具體的旋律還需要仔細分辨。
“怎麽聽這破歌。”金艾路過,不僅嫌棄地說,“不帶個人恩怨的評價,林聽的歌也就那回事,剛出道的那幾首聽著新鮮,後面就全部都是一個調調,換湯不換藥。”
金艾所言極是。
沈迭心也發現了林聽早期的曲風非常固定,雖然初聽好聽,但每一首都極為相似,不到半年時間,就有粉絲指出風格雷同讓人審美疲勞。
而再往後,林聽的就開始曲風多變且高產。
粉絲誇讚林聽進步迅速,外界對林聽的評論也越來越好。
但是沈迭心的直覺讓他盡快處理這件事情,哪怕是他多心,也要把其他可能成為證據的東西都保存整理下來。
可以確定的是,林聽的新歌幾乎是一比一抄襲他的旋律。
金艾誤以為沈迭心的目的,不滿地說:“要我說,林聽未必有你強,當年的比賽,你也是可以佔到上風的。而且他現在也慘咯,因為形象問題,被很多代言索賠,也脫粉了很多,已經自顧不暇了。”
說起林聽的慘狀,金艾容光煥發,恨不得當場手舞足蹈起來表示自己的痛快。
“惡人有惡報,上天有眼,讓林聽這個家夥終於倒霉。哪怕不是因為譚臣,他自己的行為不端,也會自己把自己害慘的。”
惡有惡報……沈迭心很早就不相信這個道理。
林聽抄襲的事情,可能解決的過程不會太順利,但他會試一試。
他已經不再唱歌,唯獨留下的歌曲不能在輕易被別人掠奪……
兩年前的比賽,他不戰而敗。
這一次,他不能再讓這件事不了了之。
“好了,別再關注他了。”金艾上前,把沈迭心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合上,眨眨眼,詢問道:“你想吃烤紅薯嗎?”
沈迭心微怔,“烤紅薯?”
“是啊,香香甜甜的烤紅薯,一個拳頭那麽大,就在樓下拐彎有個大爺在賣,拿到樓上來都還是熱的。”
金艾竭盡全力地勾引沈迭心。
甜食可以幫助多巴胺的分泌,如果能夠讓沈迭心開心,哪怕把大爺的烤紅薯都包圓了也沒事。
他捏了捏沈迭心的臉,“等著我回來,肯定給你帶一個又香又甜的——”話說一半,他表情嚴肅地轉身,“不要再聽姓林的破歌了,不許糟蹋自己的耳朵。”
沈迭心點點頭,“我不是聽的。”
“那就好。”
金艾帶上和沈迭心同款的圍巾,拿著鑰匙打開門。
沈迭心一如既往地讓他路上當心。
金艾笑著讓他放心,“都是大人了,還能走丟不成?在家等我。”
這一次出去,金艾好像一直在和沈迭心說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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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小區裡的車位都在路邊。
每輛車都平平無奇。
所以金艾目光接觸到那輛黑色SUV的瞬間,直覺就已經判斷出異常。
這不是會出現在這裡的車……
蕭瑟寒風鋪面而來,金艾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低下頭要上樓,但從車上下來的人比他更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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