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樂學習不是太好,高中畢業之後隻擦著邊去上了個本科,所幸她也志不在此,大學期間便躍躍欲試地去做自媒體,在某站上有著有了幾十萬粉絲,現在一邊做博主,一邊在酒吧當駐唱——她感冒傷了喉嚨嗓子的病也是和這個有關。
何肆青當時高考分出來時不低,但讓人驚訝地是她並沒有選擇去更遠的地方上學,反而和童樂一起考來了洛市,後來又讀了研,現在已經做到了知名紅圈會所裡的金牌律師。
時今一邊聽著她講話,一邊在對方密集的話語裡抽出空隙填著病歷單。
青年穿著最常規的醫生白色製服,露出的脖頸線條纖長,冷白骨感的手指在時不時在鍵盤上敲擊著,柔軟指腹在按鍵上一觸即離,回彈起來的鍵帽發出清脆的聲音。
童樂看了一會兒,突然有些羨慕地對他說:“你還是那麽好看。”
美妝博主職業天性使然,她對美的東西向來有自己的品評和追求。
時今還在讀高中的時候,少年人同樣只是最為簡單的中學校服,偏偏同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是不一樣,像是自帶濾鏡一樣單獨開在一個圖層。
那邊的時今已經將病症看的差不多了,戴著口罩做最後的叮囑,
“換季受涼引起的扁桃體發炎,不算太嚴重,但平時還是要多注意。”想到對方的職業,又補充道“最近建議先不要過度使用喉嚨,可以含幾片潤喉的藥片。”
何肆青將病症本接過來:“我知道了,平時會看著她的。”
童樂笑著靠近她嘟囔了一句,又轉頭看向時今,
“她總是這樣,”少女狀似埋怨著“其實都是老毛病了,非要請假和我一起來醫院。”
時今笑了笑,沒有說話。
將要離開的時候,童樂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又鬼使神差地開口問:“你和秦聿,後來有再聯系嗎?”
實在是不怪他問,主要是這兩人當時在學校裡實在太惹眼了。
童樂面容變化著,平心而論,比起突然轉學來的高懸冷淡的時今,其實她更不願與一直在班裡平日裡總是懶懶散散的秦聿來打交道。
她微微垂下眼瞼,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感覺。
時今的冷是很直觀的那種冷,叫人隻敢遠觀不敢褻玩,而秦聿不同,雖然看起來很好相處,實則周身隔著一層無法穿透的膜,越是接觸、越能感覺到其阻力之大,明明在與所有人都打成一片,卻又給一種漂浮著的、隨時都會抽身消散而去的感覺。
像是基因內生存本能的直覺會叫人躲避潛在的危險,雖然對方看起來沒有什麽攻擊性,但她總是會下意識地想要避開與那人的接觸的可能。
那時候的他們雖然稱不上多熟悉,但是...童樂仔細回想高中時的場景,但是她能很明顯地察覺出來,秦聿周身那層看似無形實則堅不可摧的膜像是被不斷壓薄直到再次將另一個人容納進去,如果非要形容的話,
童樂想了想,就像一顆久經漂泊歷程萬裡的種子,終於找到一處棲息之處扎下了根。
第06章
秦聿的名字驟然從有著共同記憶的人口中說出來的感覺,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時今怔了怔,最後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只是微微笑了笑。
童樂問出口後也覺得自己有些失禮了,無論如何,這畢竟是兩人的私事。
何肆青撫了撫她的長發,避開話題看向時今:“那我們就先去拿藥了,你先忙,以後有事再聯系。”
時今點了點頭,低頭繼續投入到工作中。
醫院的工作很忙,時今很快將這次短暫的見面拋在腦後,直到下班準備回去時,才停住了反射性要往地鐵站走的腳步。
不出意外,孫司機已經在等著他了
他仍是有些不適應,所幸回到碧溪灣後陳叔說秦聿今晚會晚點回來,他才說不清是什麽感情地松了一口氣,回到了主臥的房間。
時今一向下班的晚,到家九點十點是常有的事。
真正洗漱收拾完已經夜裡十一點過了,時今一邊擦著頭髮一邊從浴室往外走,走到床邊才發現手機上好幾個未接來電。
他手上動作停了停,拿起手機解鎖,才發現是戚遠給他打了好幾個越洋電話。
他隨手劃開通訊錄,撥了回去。
對面很快就接通了,對方懶洋洋的聲音透過無限電線從手機裡傳過來。
“呀呀,大忙人就是不一樣啊,打個電話也要好幾回。”
時今沒搭茬,眉宇間難得地染上了點淡淡的笑意。
“少來。”
國外七年,戚遠算是他難得稱得上的朋友,兩人是一個項目組裡認識的,後來機緣巧合合租成了舍友,一來二去才算熟了起來。
戚遠也笑了,加州那邊正是中午,他正趁著休息時間打個電話。
“你這回去也有一個多月了,舅舅讓我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戚遠也在藤校就讀,學的雖是設計,但他和時今的導師邁威克卻是甥舅關系,邁威克重視他,連帶著戚遠和時今的關系都近了很多。
邁威克對他確有知遇之恩,當時他升研究生時有部分資料證件還被林家扣著,若不是對方的堅持破格錄取,他怕是還會再磋磨掙扎上一段時日。
當年時今博士畢業時,以他的科研經歷和履歷,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去P國頂尖醫會前途無量,但時今卻拒絕了所有offer,轉身參加了藤校和國內醫院的合作交流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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