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回過神,把視線從窗外移到駕駛位上面,茫然道:“幹嘛?你在開飛機,不要打鬧啊。”
“沒想跟你鬧,”任燃看他一眼,“就是覺得你一顆心都飄到外面去了,我怕你失神開門跳下去啊。”
“……你把我當傻子嗎?”季灼無語。
任燃勾唇笑笑,沒說話。
他沒有解釋,很多時候他都覺得季灼是個沉如水輕如風的人,向往天地也屬於天地,心更是自由,來去自如,捉摸不定。
這段時間他愈發了解這個人,關系也更近了,他能讀懂季灼的喜怒哀樂,並且對方的喜怒哀樂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他而產生,這讓任燃安心。
但像剛才那種時候,他會驀然有一種這個人跟窗外的風和水融為一體了的錯覺,難以抓住,讓他心亂,於是他扯了季灼一把。
好在這個人還好好地坐在他的旁邊,指尖是溫熱柔軟的,是近在咫尺的,他的心又放回原處。
任燃單手攏著季灼的幾根手指,拉到唇邊輕輕親了一下。
季灼:“……你好好開啊,別分心。”
“你耳朵怎麽紅了?”
季灼抽回手,揉捏耳朵皺眉道:“有嗎?沒有吧。”
“就是紅了。”任燃非常肯定。
“……那可能是嚇得吧,我怕你出錯了我落下去摔死。”
任燃低聲悶笑,側邊的人影卻突然放大——季灼靠過來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側臉,然後又坐回原位。
任燃:“!!!”
季灼:“OK了,專心開啊,規范駕駛,不要打鬧。”
任燃咬牙切齒:“隻管撩不管售後是吧!?欺負我現在騰不出手?”
“沒有啊,”季灼優哉遊哉地靠在座位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我親你你不高興嗎?”
“高興死了,”任燃哼聲,“高興得想把你#@¥#&*%#@!”
“……滿嘴汙言穢語!閉嘴好好開你的飛機!”季灼的耳朵這次是真的有些紅了。
“哼。”
而這時,天空中居然開始下起了小雪。
季灼和任燃在松山看到了初雪,但這個地方那時候本來是沒有下雪的,沒想到居然在今天下了。
今年的兩場初雪都是跟身旁的人一起看的,似乎也算是一種命中注定。
“生日快樂。”
季灼聽見聲音,轉頭看向任燃,卻發現這人此時收起了剛才的頑劣,表情變得認真,仿佛在說著什麽很莊嚴的誓言。
任燃看著潔白的雪花,輕聲說:“好像連老天爺都很歡迎你的到來。”
季灼失笑,他搖搖頭望向窗外,明知道這話沒有邏輯,也酸得很,但他聽著卻真的會高興。
難道談戀愛真能讓人變傻?
季灼勾著唇,談都談了,傻就傻點兒吧。
任燃將直升機穩穩地停在山頂木屋旁的停機坪上,然後帶著季灼快速進了屋。
外面冷,屋子裡卻很暖和,提前來打掃布置的人將壁爐也一並提前點燃了,木柴燃燒的味道便是最適合冬日的熏香,偶爾燃斷木柴的劈裡啪啦聲聽著也格外舒服。
木屋裡幾乎百分之八十的東西都是木製的,客廳和臥室鋪了厚厚的羊毛地毯,赤腳踩在上面也不覺得冷。
暖黃色的燈光照亮整個屋子,暖烘烘的色澤與玻璃窗外冷色調的冬季林子形成鮮明反差,靜謐特別,季灼是一眼就愛上了這裡。
“你怎麽找到這種地方的?”
“這裡本來就是度假城市,類似的地方很多,只是你以前都不注意這些而已,不過沒關系,吃喝玩樂我在行,以後有我帶著你玩,包你不膩味兒。”
“好。”
季灼注意到客廳裡有一個小的投屏,按照布局裝飾,那裡本來應該是沒有這種東西的,八成是任燃給弄的,要給他放什麽。
他似乎也沒料錯,見他盯著屏幕看,任燃顯得有些緊張,伸手把他的腦袋挪開:“看什麽?你看看我啊。”
季灼嗤笑:“看你?可以晚上慢慢看,你是不是給我剪片子了?先放給我看。”
任燃一下噎住——
晚上?慢慢看?
他驚奇地湊過去仔細觀察季灼的臉頰。
薄薄的一層皮膚,乾淨柔軟白皙,沒一絲其他情緒。
好家夥!自己撩人的時候就一點都不臉紅是吧!?他撩的時候就開始害臊了?
這以後是要調 情battle了嗎?
“你杵這麽近幹什麽?近視了嗎?”季灼推開他毛茸茸的腦袋。
“那可不能近視,我要看清你的真面目。”
任燃一邊說著,一邊不甘心地放出了視頻。
這視頻他本想晚飯後找個最好的氛圍再放的,誰知道季灼能這麽快就猜到,看來這病是真好了,腦袋都不呆了。
投屏緩緩亮起,任燃關了一些燈光,畫面上出現了一個噘著嘴的小娃娃。
季灼驀地愣住,那是他小時候。
任燃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他小時候的許多照片,有外婆抱著他的、有他坐在河邊面無表情比‘耶’的、有小學畢業時照的……還有一些季灼沒見過的,或許是高中的時候被同學偷拍下來的。
每一張照片上都標注了日期:12月24號出生日、6月27號畢業日、成人禮……
直到他讀大學、簽約出道,清晰的視頻影像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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