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第一次演戲、殺青,到第一次上節目、上台,拿著話筒說“大家好,我叫季灼”。
從寂寂無名,到最近的那場演出,台下鋪天蓋地叫著他名字的歡呼聲……
季灼靜靜地看著,他看到了很多,跟他生病時夢到的這二十幾年不太一樣,這個影片裡的底色是蓬勃著向上的。
影片呈現的小時候的他倔強又傲嬌,青春期的他在偷拍者的鏡頭下擁有著那個年紀最好的青澀與乾淨,出道後,又從不卑不亢的小藝人逐漸變成了從容淡定的大明星。
片子沒有他夢裡的淒然,點點滴滴都是最珍貴的成長。
似乎他能成為成現在這個樣子,是上天給他最好的禮物。
影片放到最後,是一片黑色的背景,白色字體慢慢浮現——
“感謝你來到這個世界。”
“生日快樂,25歲的季灼。”
“我愛你。”
季灼的眼眶逐漸濕潤,片子結束,沒有亮屏的屋子顯得比較暗,任燃想要起身去開燈,被季灼一把拉住:“不許去!”
任燃順勢又坐下,把腦袋湊到季灼面前,幾乎要貼了上去:“喲,哭了?”
季灼:“……”
他皺了皺鼻子:“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哭了?”
“那就是快哭了,哭吧,有我呢。”
“……你別給我打岔,這些照片你怎麽找的?”
“到處找唄,聯系了你以前的學校和以前的同學,還在你外公外婆的老家宅子裡找了一圈,後面出道之後的就更好找了。”
任燃說得輕巧,但季灼能想象到這其中花了多大的功夫。
他低頭笑了笑,道:“謝謝你。”
他想,任燃可能不會知道,那句‘感謝你來到這個世界’,比‘我愛你’更能讓他觸動。
但他又想,任燃可能是明白的,因為他把那句放在了第一句。
這個人似乎總能明白他在意的是什麽,又總能觸及到他的心口,讓他猝不及防,只能讓對方貼近那顆心,然後緊緊捂住。
“哦,謝謝我,”任燃又開始了陰陽怪氣,“這可不是我想聽的三個字。”
季灼抬頭看他:“想聽三個字?很不錯?”
任燃嘴角微抽:“聽起來像師生交流。”
“哦——那麽……你有病?”
“……像醫患關系。”
“你真行。”
“……像在罵我!”
季灼笑倒在沙發邊,黑眸裡仿佛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膜,在壁爐的火光映照下像兩顆漂亮的黑曜石。
任燃被那雙眸子注視得晃神了兩秒,回神後湊過去吻他,邊吻邊輕咬:“說不說?”
季灼笑著仰頭,讓任燃的吻落在他的下巴:“說什麽?”
“你知道的。”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了,季灼眯著眼,貼著任燃的唇瓣慢悠悠地回吻過去,喉嚨裡發出含糊的三個字眼。
他說得模糊不清,落在任燃的耳朵裡,卻仿佛煙花炸響,眼前都是五彩斑斕的色澤。
“我聽見了。”他去吻季灼的耳朵。
“是嗎?這麽厲害?”
季灼笑得跟平日裡不太一樣,眼睛裡像帶著小鉤子,任燃心跳加速,貼著他的嘴角慢慢摩挲:
“我也愛你。”
第62章
荒唐一晚,清晨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感覺恍如夢中。
季灼迷迷糊糊的,旁邊有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貼得很近,手臂和肩膀壓在他的身上,大概是睡沉了,幾乎是死死地把他給禁錮住。
“你怎麽還有力氣啊……”
季灼推他,任燃在睡夢中皺了下眉,緩緩睜開眼睛,沒有絲毫醒神過渡期,隻用了一秒鍾就準確地將視線鎖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然後季灼剛才拉開的一小段距離又沒了用,任燃靠過來將他抱緊,臉埋在他的頸窩,深深吸氣:“不想起床……”
頸側的熱意燒得季灼臉頰也發燙,昨晚的瘋狂一幕幕在眼前回放,當時晚間倒是不覺得,這白天反倒不自在起來。
木屋臥室是落地玻璃窗,四處都沒有人煙,昨天他們玩得過火了點,就沒有拉窗簾,此時日光傾瀉進來,將凌亂的屋內和四散的衣物全都照得一覽無余。
跟證據似的,一一擺在面前,旁邊仿佛還有審訊室的大白探照燈給你打光。
季灼索性把蓬松的被子直接掀過頭頂,整個人都蒙在裡面。
當然,連同那個嚴絲合縫貼著他的人也一起。
光線被徹底隔絕,季灼心裡的鼓噪聲小了一些,雖然這被子捂得他有點熱。
卻沒想到身旁冷不伶仃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還想來一次是吧?”
絕對隱秘狹小的空間裡,所有感官都被放得無限大。
季灼心頭一緊,睜大了雙眼。
……
等到終於從床上磨蹭著起來洗漱完畢,已經快中午了。
好在最近拍攝進度順利,常樂給大家放了半天聖誕節的假,不然到時候請假半天再回劇組,他們做了些什麽肯定人盡皆知,還真成一對顯眼包了。
季灼想到這笑了一下,對任燃道:“我也給你送了個禮物。”
“嗯?”任燃正在穿衣服,聞言扭頭衝他揚眉:“我覺得昨晚就是個很好的禮物。”
“嘖,你就說你要不要吧!”季灼的耳廓有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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