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灼挑眉,略微驚訝。
業內傳聞任燃眼高於頂,在一次頒獎禮上,某位視帝跟他打招呼,還被他叫錯了名字,被人錄下來上了熱搜。
視帝的粉絲在網上鬧了一通,任燃完全無視,最後以視帝本人親自出來發博平息而告終。
不過任燃竟然認識他,這是季灼沒想到的。
雖然都在同一家公司,但Vita是業界龍頭,家大業大,旗下歌手部和影視部的藝人加起來,大大小小咖位的有接近百人了。
再加上各種掛靠的導演工作室、音樂製作人工作室等等,連安琴這種經紀人都不一定能把每個人都記住。
除了那次安琴幫忙向任燃邀歌,季灼跟他並沒有交集,甚至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
第一次說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季灼還是有點始料未及。
想到任燃很可能已經聽到了薑鶴年說的那些話,季灼的臉色微沉,實在是對這位大佬擺不出笑臉。
而且二人的位置一明一暗,季灼站在燈光下,莫名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仿佛自己是透明著站在對方的面前,而任燃則在黑暗裡,渾身都是他所看不透的秘密。
昏暗中窺探的雙眼讓他無比煩躁。
“那你就在這兒繼續呆著吧。”
言罷,季灼徑直擦著任燃的肩,走出了洗手間。
若是放在往常,他不可能這樣跟任燃說話,但今天一樁樁事都快把他煩透了,衝動之後,回到包廂裡面坐下,季灼才慢慢地滋生出了一絲後悔的情緒。
秘密給人聽完了,火也衝人發了。
關鍵是這個人還是任燃。
季灼把手機拿起又放下,還是沒把‘我可能明天就得退出娛樂圈了’發給安琴。
算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這操蛋的人生!
季灼點了兩杯威士忌,一個人在包廂裡喝完了,才慢悠悠離開outsider。
剛走出門他就頓住了。
上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季灼是自己開了一輛車來的,一直停在停車場裡,今天來分手,他本來並沒有要沾酒的打算,所以下了保姆車就讓小汪直接回去了,他想著等會兒開自己的車回家就行。
但他現在喝酒了,而且腦袋還有點暈。
長籲一口氣,季灼用指節抵了抵額角,拿出手機。
實在不行的話,就只有叫滴滴了,只是這裡是公園,普通車輛進不來。
走去外面路邊等車的話,搞不好會被拍到,到時候雜志小報又要寫他‘深夜孤身遊蕩,疑似失戀抑鬱’之類的屁話了。
雖然他這次確實是失戀了。
要不再把小汪喊回來接我?
季灼劃拉了幾下手機,突然間被一束光照亮了側臉,他虛著眼看過去,是汽車車燈。
流暢的跑車車型,底盤很低,車身顏色是極張揚的紅色,像黑夜裡的一團火焰。
任燃那張帶著一絲邪氣的臉從駕駛位窗口探出來,手肘輕輕撐著車窗,看向季灼:“捎你一段?”
沒問他有沒有車子來接,也沒問是不是順路,直接就讓他上車的人,季灼還是第一次遇到。
他不知道任燃為什麽要這麽做,換作平時,季灼肯定不會上。
但今天情況特殊,他也拿不準任燃對他是個什麽態度,索性懶得再多做思索,直接拉開副駕車門坐進去。
“去哪?”
任燃微微偏頭,眸光不經意地在季灼臉上掃了一圈。
不知道是不是秘密被任燃完全看到的原因,亦或是喝醉了酒,季灼此刻在他面前是徹底的不加掩飾的狀態。
煩躁、冷漠、桀驁、銳利。
壞脾氣一覽無余。
任燃頗有些興味地勾了下嘴角,也不著急,手腕閑散地搭著方向盤,慢悠悠地等著季灼的回答。
片刻後,季灼開口:“嘉和一號。”
這是他公寓的地址。
他思來想去,反正都得罪了,索性自在一點,任燃樂意送就送,雖然他想不明白任燃這樣做的原因。
季灼沒有去看對方,也懶得解釋剛在在洗手間的那一段,出會所的時候吹了風,酒氣上湧微醺。
車載香水是很淡的一股桃子味兒,這個喜好有些出乎季灼的意料,但他不討厭這個味道。
雖說在這樣的情況下坐上了同一輛車,但兩人都沒怎麽說話。
車速是跟車身顏色不符的平穩,順利開到嘉和一號的門口,季灼撩起昏昏欲睡的眼皮,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任燃叫住他:“開了這麽長一段路,沒點表示?”
季灼反應了幾秒,垂著眼皮,被酒精麻痹的臉部肌肉此刻看上去像一種漠然的態度:“我付你錢?”
任燃愣了一瞬,氣笑了,沒再開口。
翌日下午,任燃開車去到公司。
Vita大樓建在海市市中心,平時常駐這裡的,除了幕後經濟團隊和負責各部門的員工,就是擁有工作室的音樂人、導演編劇等來得頻繁,除此之外,一些需要用到練舞室或練歌房、錄音室的歌手團體也來得比較多。
任燃從停車場的電梯直接上了第二十樓,助理周宣已經坐在工作室的門口等他了。
一見他走出電梯,周宣便麻利地站起身問候:“老板下午好。”
任燃不喜歡有人在他不在場的時候進出自己的工作室,所以即便周宣是一直以來都跟著他的、能夠完全信任的助理,在任燃沒到之前,也只能乖乖等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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