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燃白了他一眼:“是杓子喂我的!季灼你也就會在我這兒撒潑了。”
季灼:“……”
該說不說,還挺對,季灼想了一下他在外的形象和行事,好像都是彬彬有禮進退有度的,在任燃這裡卻有些肆無忌憚了。
“不過嘛,”任燃忽然笑了,“我就喜歡你只在我面前撒潑。”
“……”
季灼挪開眼,起身去倒了兩杯水。
卻聽見任燃在他身後驀地開口:“季灼,我在追你,你不會沒看出來吧?”
語氣很平靜,像在陳述一件極其自然和尋常的事,只是陳述的內容猶如驚雷。
季灼端著杯子的動作微滯,眸光輕閃了一瞬,沉默不語。
任燃也不說話,等著他慢慢消化。
屋子裡安靜了好長時間,直到橘子都覺得無聊了,慢吞吞地挪去了客廳,季灼才動了。
他把兩個杯子放在大理石桌上,表情也很自然,語調慢悠悠的:“什麽時候開始追的?”
任燃倒是沒想到他會問這個,賣著關子停頓了幾秒,道:“從那晚撞見你分手開始的呀。”
季灼嗤笑一聲:“這麽早?真追假追啊?”
那語氣有些輕佻散漫,任燃揚眉,不願意他把這事玩笑化,窮追不舍:“這你都感受不出來?你作為演員的感知力呢?”
“都用在戲裡了。”季灼笑笑。
“那你現在知道了,怎麽說,嗯?”任燃走近他,喉嚨有些發緊:“給不給追啊?季先生,說句準話唄。”
等待的時間仿佛有一個世紀那樣長。
任燃一顆心被釣在半空中,晃晃悠悠,岌岌可危,浮浮沉沉,難以安定。
他死死盯著季灼的眼睛,那雙眼睛黑沉沉的,像他畫的那朵花,純淨中透著最冷最深的墨色,是充滿荊棘的深淵,無法看透,危險重重。
“給啊。”空氣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震顫一刹。
任燃的腦海有些空茫,有一瞬間他都忘了季灼說的什麽,甚至覺得剛才沒人開口,他所聽到的都是鏡花水月的幻覺。
“你說…什麽?”
“我說……”季灼很有耐心,“給追啊。”
季灼看著窗外幽藍的天空,整個城市進入了一天中的藍調時刻,秋天漸冷,而他想起了那晚的溫存。
他似乎下定了決心:“看你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吧,冬天的時候,我會給你準確的答案。”
任燃眨眨眼,有些迷惑:“什麽叫熬過這個冬天?”
季灼垂下眼:“追人不是件很難熬的事情嗎?”
任燃看他半晌,腦海裡的聲音逐漸恢復正常,胸腔裡有一種又酸又軟的悸動,像心臟被一隻手掌不輕不重地攥著,他逃不開,也一點都不想逃。
季灼根本不知道,他甘之如飴。
但既然對方對這樣的事有所誤解,任燃想自己也不必解釋得太過清楚,這對他而言並不是一件壞事。
就像現在一樣。
“隨你怎麽想,但你要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任燃道。
季灼看著他,承諾:“當然。”
“對了,”任燃忽然想起什麽,“月底我生日,你記得送禮物給我。”
“……好。”
季灼挑選的生日禮物是一對袖扣,在任燃生日的前一天提前帶到了他的家裡來。
袖扣的做工很精致,泛著銀質的冷光,還刻了一個小小的‘R’字母在上面。
“謝謝,”任燃愛不釋手地把玩著這對季灼送他的第一個禮物,忽然又開口問:“有刻J或者Z的嗎?”
季灼眼角一跳:“……沒有。”
“啊……”任燃歎息,“好可惜啊,不然就是情侶款了,算了,改天我也去給你定做一個刻J的。”
季灼面無表情地糾正他:“我們不是情侶。”
“知道知道,現在還不是嘛,就快了,秋天都來了,冬天還會遠嗎。”
季灼:“……”
他發現這人何止是得寸進尺,完全是給點陽光就燦爛,連還沒痊愈的手都阻擋不了他的步伐——
任燃精心挑選好光線和角度,拍下一張袖扣的照片,然後趁著季灼跟橘子玩時,飛快發送了微博:
【圖片】某人送的生日禮物
任燃的微博很少分享私生活,上一條還是跟季灼的專輯有關的宣傳,活像個僵屍號,但即便如此,他的粉絲數也上了三千萬。
這條博文一發出去,立刻便刷新出大量的轉讚評。
‘某人是誰?’
‘好有指向性的文案啊,任少你……我不好說’
‘好漂亮,我是小學生,送我’
‘某人是不是季灼哦,我瞎猜的,別罵我,罵我就是我對’
‘啊啊啊你終於忍不住秀了!餓死我了!’
‘這麽久不出來蹦躂,我還以為你們倆掰了呢’
‘評論在說誰!我怎麽完全看不出來啊!’
‘在說跑車夜會’
‘在說演唱會同行’
‘在說盛夏探班’
‘在說我投資你主演’
‘……謝謝朋友們,我悟了’
任燃悠然自得地看著評論區,看見‘掰了’二字很嗤之以鼻,也很不爽,他想了想,又把照片發到了群裡面,跟微博不同的是,這次隻發了一張照片,什麽文字都沒發。
張俞幾人迅速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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