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季灼揚起嘴角,指了下遠處泛白的天空,嗓音帶著熬夜後的微啞和不易察覺的溫柔:“是早安,上去吧,早點休息。”
季灼回到家,洗了澡睡了一覺,幾小時後,熱搜上出現了一條帶著‘沸’字的詞條——
【趙熙 吸/毒】
點進去的第一條熱門微博,赫然是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環境烏煙瘴氣,但能清楚地看到趙熙的面容,以及他正在做的事。
此圖一出,立刻掀起軒然大波,網上大片謾罵聲暫且不論,警方也立刻展開了調查。
不消想也能知道事情的相關人員此時肯定亂成了一鍋粥。
季灼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趙熙那邊還沒有人出來澄清,詞條在熱搜上發酵過一輪,評論區已經罵了趙熙整整一萬條,各個與之相合作的品牌方也紛紛解約止損。
這種證據確鑿的事,實在沒有多少狡辯的機會,季灼看了一圈網上的消息,大抵能得出一個結論——趙熙完了。
至少在演藝生涯方面,是完蛋得很徹底,無可轉圜。
季灼今天推了工作,在家裡靜靜等待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麽,但這個過程也並不難熬。
他不是那種做了一件事容易萬分後悔的人,即便結局不夠好,只要過程是跟隨他本心的,季灼依舊願意坦然接受可能到來的糟糕結果。
中午過後,安琴傳來消息,楊嘉佑在家中大動肝火,已經開始清查那張照片是如何被拍到、又是如何被傳出去的了。
安琴隱隱不安:他會查到你嗎?
季灼盯著這句話,但他給不出答案,或者說,他自己也想知道答案——
他可能會查到我,也可能查不到。
這之間的差別,只需要一個環節。
因為那張卡片的標識是任燃,而使用過那張卡片的人,只有季灼自己。
第33章
一整個下午,季灼的手機都沒有響過。
傍晚時分,安琴敲開了他家裡的門。
一進門,他就看得出安琴的臉色不太好看,臉色還有些泛白,像是後怕了。
季灼的反應倒是平靜:“楊嘉佑查到我了?”
安琴深深地看他一眼,從喉嚨裡吐出一口氣,似乎如釋重負:“沒有。”
季灼眼眸微動,沒有說話。
安琴坐到沙發前,嚴肅地注視著他,語氣意味深長:“你是不是早就料到這樣的結果了?”
季灼定定地看回去:“沒有。”
他的態度很真誠,絲毫沒有作假,安琴他身邊待了這麽久,清楚季灼此刻說的確實是真話。
但更因為如此,她便愈發堵心了:“你這是在走鋼絲,季灼。”
季灼沒有否認,只是安靜地看著空氣中的一個點,思維有些出神。
安琴繼續說:“楊嘉佑那邊調查的人已經偃旗息鼓了,據說因為查到的人是任燃,我不知道更具體的信息,我只知道這事是你做的,而這就是你說的那一個環節,任燃會幫你隱瞞下來的環節。”
安琴很不讚同他這樣的做法:“角色的事情,我們其實可以找別的方法的,你這次的做法實在太極端了,我不是說曝光趙熙極端,而是你利用任燃的這個做法太極端,這跟之前的一些情況是不同的,你明白嗎?”
季灼當然明白。
這次如果任燃幫他瞞下了,無疑是給自己樹了一個敵,這跟秦知意之類的麻煩可不同,這次或許還需要他去耐心周旋一番,而且就算楊嘉佑不敢真的對他做什麽,不代表不會影響任燃在一些圈子裡的口碑。
趙熙這事影響很大,牽扯的人來頭也都不小,一傳十十傳百,饒是任燃也無法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
放在其他人身上,如果只是有點好感的話,是不可能做和任燃一樣的選擇的,只需要一句話,把他交出來,自己就能清清楚楚地撇乾淨。
可任燃沒有那樣做。
是因為他對楊嘉佑的勢力和他們那個圈子的人毫不在乎,還是因為不只是‘有點好感’?
季灼失神了片刻。
“我真的搞不懂你,”安琴歎息,“其實如果你對這個角色勢在必得,直接告訴任燃比曝光趙熙可能更有效,為什麽一定要選一條那麽折騰的路呢。”
“大概因為我現在已經不相信一帆風順的事情了吧。”季灼驀地開口。
安琴微怔,隨之想起薑鶴年,頓了一會兒後說:“最近薑鶴年那邊的情況也有點不對,找他的工作少了非常多,幾乎已經沒有了,曝光度還不如新出道的模特,以前跟他簽約的品牌方也都沒有再合作了,有點像被軟封殺的狀態。”
季灼聞言微微蹙眉,之前在劇組裡,薑鶴年的突然離開他就覺得有些異常,現在又來這麽一出,難道是得罪人了?
安琴看了眼季灼,欲言又止。
過了一會兒,她才開口:“算了,不說薑鶴年了,任燃今天有聯系你嗎?”
季灼搖頭,揉捏著眉心,將腦子裡的一切想法清空,吩咐安琴:“明天所有的工作都照舊,常樂那邊你要隨時關注情況變動。”
“好。”
華燈初上,outsider裡樂聲依舊,任燃慢條斯理地上了樓,推開包廂大門,屋裡的談話聲頓時安靜下來。
不僅沒有放歌,今天張俞還遣走了包廂裡的所有侍應生,此時只有他們幾個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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