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次呼啦的場景在林殊止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預想中的痛感並沒出現,空間又歸於平靜,林殊止睫毛輕顫,良久後睜開一條縫看向伍河。
“騙你的,怎麽還信了呢?”伍河笑得面部扭曲,指緣觸摸著刀子的邊緣,那把刀隨著他的動作收進去又伸出來。
那是一把伸縮刀。
伍河又用這把伸縮刀劃過林殊止的面頰,“我怎麽可能會傷害你呢?”
林殊止松了口氣。
下一秒陰晴不定的伍河就把一整盒蛋糕蓋在了他臉上。
蛋糕甜膩的氣味爬滿了整臉,奶油堵在臉上無法呼吸,林殊止下意識就用嘴呼吸。
伍河笑了:“你看,這不是張開嘴了嗎?為什麽剛剛要那樣不配合呢?還浪費了一塊蛋糕。”
說完他手動把林殊止臉上的蛋糕除掉,又拿出了一盒新的。
林殊止深知反抗無果,反倒還有可能惹怒伍河做出無法挽回的事,他終於冷靜下來,有些屈辱地一點點吃著那塊蛋糕。
伍河又說:“你這個表情我不喜歡,換一個。”
“……”
蛋糕太過甜膩,黏在嗓子眼上讓人止不住嗆咳。
林殊止眼淚都被逼出來,伍河看見他的眼淚更加興奮,喂蛋糕的動作又快了些許。
他後來又有些不配合,一邊咳一邊掙扎,最後還是被伍河摁著頭吃完了蛋糕。
林殊止臉上還沾著許多奶油,伍河又小心翼翼地用紙巾給林殊止將臉擦淨。
伍河視線在林殊止臉上流連,林殊止極力壓下反胃的感覺,問他:“你剛剛說東家,你的東家是誰?”
“你可真可愛,怎麽會有像你一樣明目張膽打探消息的人呢?”伍河湊近他,“要不是東家交代過不能碰你,我真想……”
真想什麽林殊止心知肚明。
他該慶幸伍河沒有真的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單是語言上的侮辱他選擇不聽入耳就是了。
“要不是那傻逼,我早就——!”伍河又嘿嘿嘿笑了幾聲,自顧自地說,“不過東家把我保釋了,我當然要幫東家的忙啦,嘻嘻。”
林殊止:“……”他早知道伍河可能精神有點問題,卻不知道有這麽大問題。
“嘖,”伍河笑聲突然停止,將手指上因為替林殊止擦臉而沾染的奶油揩到了蛋糕的外包裝上,臉上神情有些不耐,“怎麽又來了。”
隨後他掏出手機,對著就是一句:“不是讓你不要打來了嗎?”
林殊止心念一動,豎起耳朵開始聽對方說話的內容,但伍河走到了離他幾米遠的地方,他愣是一個字都聽不到。
伍河:“您去和東家商量,東家松口了那就是松口了,找我沒有用。”
“……”
“不如我和你做個交易,小林交給我,我也靈活一些,不效忠我東家了,你守好你的公司,怎麽樣?”伍河撓撓臉說。
“……”
“不願意就算了,滾蛋,沒得談!”伍河突然氣急,將電話掛斷後走回林殊止身邊,蹲下身,用一種迷戀的眼神在林殊止身上掃視。
“有人想要把你搶走,你說要怎麽辦啊?我把他,”伍河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做掉怎麽樣?”
林殊止沒有回答他。
伍河似乎有潔癖,剛剛在蛋糕包裝盒上擦了手還不夠,此時又發了瘋一般用紙搓著手上皮膚,搓得整手都發紅了還不肯停下。
後來他忽然轉頭盯著林殊止良久,將林殊止盯得頭皮發麻了,才極其小心地撿起地上的眼罩,拍乾淨灰後給林殊止戴上。
伍河說:“要乖乖等我回來哦。”
……
伍河走了。
林殊止不敢將眼罩摘下,擔心這一舉動也會將精神不穩定的伍河觸怒。
趁著伍河離開的功夫,林殊止極力地回憶著自己曾經有可能結怨的人。
可是無論再怎麽想,除了曾經與劉習暢鬧過不愉快他捫心自問誰也沒有得罪過了。
等等。
伍河的“東家”將伍河保釋了,剛才與伍河通電話的人應該是那“東家”的對頭,會是誰呢?
能有權利管理公司,並且又與他林殊止有關系的,林殊止只能想到一個人。
陳穆。
那麽保釋伍河的“東家”,難不成是與陳穆結了怨的人?
生意場上關系複雜,與陳穆結怨的人林殊止猜不到了。
他直覺這回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脫身。
蒙著眼罩視覺受限,忽然他好像聽到門鎖又傳來響動。
伍河這麽快就回來了?
林殊止心裡五味雜陳,他有點疲於應付變態。
還是一個像精神分裂的變態。
門鎖處的動靜越來越大,忽然在一陣巨大的響聲後歸於平靜。
木門吱地響了一聲,林殊止感受到風的流動,應該是門開了。
他莫名有些緊張,皮膚上都起了一層小顆粒。
伍河踏著沉重的腳步向他靠近,他不自覺得往後縮,卻只能抵在靠背上,無處可躲。
伍河將手搭上了他的肩,隔著一層衣物林殊止感覺到那掌心溫熱。
他剛準備抖落掉肩上的手,臉上忽然一陣涼風襲來。
眼罩被解開了。
木屋裡燈光昏暗,伍河站在林殊止身後,林殊止無法看見背後的人準備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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