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後人彎下腰觸碰到他的手腕。
“陳穆。”
極近的距離,林殊止得以嗅到他身上十分淺淡的沉木香。
“是我。”
手腕上的繩索被解開了。
陳穆又替他解開了腿上和身上的束縛,長久的捆綁使得全身都發酸發痛,林殊止剛從那木椅上站起來時還有些無法適應,以為是別人的腿安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略微活動了一下四肢,問陳穆:“你怎麽找到這裡的?”
陳穆卻警惕地掃視四周:“不說這個,先離開這裡。”
他很自然地拉上林殊止的手腕,從小木屋的後面繞了出去。
與林殊止之前的猜測沒差多少,單憑景色來判斷,這裡應該還是綜藝錄製點的附近,除了那間小木屋外看不出任何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走出很遠的一段路後,林殊止才後知後覺地掙脫了那隻手。
應該沒有危險了,林殊止終於開口問:“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對不起,”陳穆也松了口氣,腳步漸漸放緩,“是我的問題,陳琸想利用你來威脅我。”
陳琸?是之前在家宴上想對他行不軌之事的那個陳琸,這又關陳琸什麽事?
林殊止覺得有些荒謬,重複了一遍陳穆的話:“用我,威脅你?”
陳穆“嗯”了聲:“我記得我告訴過你,聯姻對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無論有沒有這段婚姻關系我都能把局面維持得好。”
只是他從前逃避與愛有關的一切,連結婚的目的都以利益作為起點,騙過了自己也騙過了所有人。
“但別人不知道,別人都認為我們這段關系是純粹的商業聯姻,即便知道所有表現在外的相敬如賓都是裝出來的也願意陪著演戲,”陳穆突然頓了一下,“可如今被他們發現不是了。”
“是因為我那條發在社交平台上的動態嗎?”林殊止輕聲說。
“是,”陳穆承認道,“也是因為我對此作出回應。”
“……”
“林殊止,我是個沒有軟肋的人,但只有從前是,”陳穆語氣莫名的有點沉重,“現在不是了。”
盈盈月光下樹影斑駁,夜風疾馳,樹葉碰撞出嘩啦啦的響聲。
有什麽東西死灰複燃了一下。
“條件是什麽,”過了良久,林殊止才緩緩道,“找到我的條件,沒有嗎?”
陳穆苦笑了下,似乎又覺得他問的是個蠢問題:“當然有啊。”
“是什麽?”林殊止突然偏頭直視著他的眼。
陳穆微微上翹的嘴角平下去:“顧忌著爺爺,陳琸不敢要得太多,隻向我索要了我手中的二分之一股份,我給他了。”
林殊止有點不信。
二分之一,怎麽會不多呢,應該是很多才對。
林殊止又回想起剛才的情景:“可是伍河並沒有要放走我的意思。”
陳穆也覺察出不對,他已經給出二分之一的股權,可陳琸卻並沒有向伍河下達通知放人。
陳琸並不僅僅想要那二分之一的股權,陳琸是打算將人趕盡殺絕!
可奇怪的是伍河並沒有追上來。
陳穆又讓林殊止走得快些:“陳琸是臨時反悔了,周圍肯定還有人在找我們。”
他們赤手空拳,如果此時碰上了在找他們的人勢必是打不過的。
四周都是一片漆黑,辨認方向是十分艱難的事,陳穆在前方帶路,走著走著前方竟然就沒有路了。
那是一處懸崖。
陳穆又帶著他沿著懸崖邊摸索下去的路,林殊止問他:“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陳穆答:“去找徐青他們,因為突發綁架事件節目已經中斷拍攝了,陳琸不允許我帶人上山,我約了他們在山腳下碰頭,只是現在手機沒有信號,我好像也……有點迷路。”
好的,原來陳穆也不知道要將他帶到哪裡去。
“到了白天光線好點的時候找路就比較容易了,我們先去找個地方湊合一晚。”陳穆又說。
林殊止再沒說什麽,默許陳穆帶著自己向前走。
陳穆找的路是對的,不說對最起碼也是在朝著下山的方向走。
大約是在半山腰的時候,林殊止忽然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他好像又聽見了伍河的笑聲。
但轉瞬間那聲音就不見了。
也許只是太累出現了幻覺。
下秒他又像是聽見了除去他和陳穆以外第三個人的腳步聲。
片刻後又消失了。
林殊止背脊發寒,伸手拉了拉陳穆的衣角。
陳穆回過身,似乎也有話要對他說,一路上斟酌了許久。
陳穆說:“改天和我回趟家好不好,爺爺想見你了。”
與此同時空氣中傳來“刺啦”的一聲,像是什麽利器穿破血肉的聲音。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林殊止瞳孔驟縮,死死盯住在月輝下泛著冷光的刀刃。
這次不是幻覺了。
伍河不知什麽時候從黑暗中衝出來,繞到了陳穆背後。
還是那把伸縮刀。
只是不再是戲弄他了。
這把刀在陳穆身上變成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作者有話說:
好喜歡寫變態,嘻嘻。
第90章 這是你偷走小林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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