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地,他點了進去。
不知手機在抽什麽風,對面竟一直顯示著“正在講話中”。
陳穆有一刻將這部手機當做了自己的。
當問號發過去的時候他驟然驚醒,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撤回了那條消息。
撤回後他又緊張地盯著屏幕,像在擔憂會問他為什麽要撤回。
他只是手滑。
林殊止沒有問他為什麽,而是回了一句【很好,謝謝張姨。】
陳穆又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最後狀似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把手機還了回去。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機。
和林殊止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一個半月前。
他已經有一個月沒見過林殊止了。
比起林殊止是鐵了心要和他結束關系,陳穆更願意把上次談判失敗的原因歸結於林殊止還沒冷靜。
這一個月他刻意地不出現在林殊止眼前,如今過了這麽久,就該冷靜了。
別人都沒有林殊止麻煩,陳穆想。但再怎樣也是他自己挑選的,麻煩就麻煩些,只要以後不再繼續鬧騰他就可以不計前嫌。
他不喜歡被人頻繁地打破設置好的邊界,離婚就是這其中的一條。
林殊止已經提過這個詞兩次了。
事不過三,他的容忍也有限度,越界次數多了就顯得太不懂事,他希望林殊止懂得這份道理。
至於那佔據了林殊止許多年的白月光——陳穆意外地無法忍受。
嚴重到就連想起一下都不可以。
本不該如此,林殊止喜歡誰對他來說都不重要,可每當湧出類似想法時心臟就一陣又一陣悶悶的酸脹。
白月光人雖不在這兒,但他和林殊止的家四處充斥著白月光的氣息,粉紅兔子擺在林殊止床頭上,那醜不拉幾的模樣像在嘲諷他。
還有張姨口中的那份他素未謀面的生日禮物,這怕也是張姨誤會了,實則那盒子裡的東西既不是給他準備也不是給張姨準備的,而是要送給這白月光的。
是了,只有這樣林殊止才會傻笑出一臉花癡樣。
無法忍受,他甚至想掘地三尺將那素未謀面的白月光找出來!
他的確做到了。
林殊止去拍個戲幾乎要將整個家裡所有屬於他的東西都搬空了,可唯獨是落下了一本日記。
他太喜歡將東西亂放,家政阿姨來對別墅進行以季度為單位的深度清潔時,從床板的夾層裡找到了這本日記。
看上去不像廢品,顧客家裡的東西家政們不敢妄下決斷,於是這本外封皮泛黃的筆記本歷經波折,最終違背主人意願地交到了陳穆的手裡。
作者有話說:
陳狗(撓頭問號臉):這波我醋我自己
第72章 是想要愛嗎?
陳穆對這本有點厚度的日記同樣感到陌生,印象中林殊止並不是熱愛寫日記的人,但封皮的右下角已經模糊了的“日記”二字又明明白白昭示著這毋庸置疑是本日記。
陳穆看見那歪歪扭扭的兩個手寫字想發笑。
林殊止就像小學時候每周固定兩篇周記的小孩一樣,為了分門別類特地在封皮上標明這是xx作業本。
陳穆掂了掂這本東西,它現在落在他的手裡,怎麽處置都隨他心意。
陳穆想打開看看。
腦中尚有一根與理智掛鉤的線將他牽拉回來。
隨意動林殊止的個人物品似乎不好。
可林殊止也動了他書房裡從不讓人碰的櫃子……有來就有往,他看林殊止的日記也不會是天大的錯事,只能說是公平了。
他不再猶豫,乾脆利落地翻開了第一頁。
第一頁末尾的日期讓他有點驚訝。
往前數一數,大約是七年前,也就是林殊止還沒上大學的時候。
第一篇日記很短,只有兩句話。
【今天有太陽雨。
我遇見一個人。】
陳穆手指一僵,攥得紙張都發皺。
遇見人?是遇見什麽人?林殊止為什麽不寫出來!
陳穆當即想撬開林殊止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都裝了什麽,為什麽就連自己的日記也不肯多說幾個字。
他有些粗暴地翻了頁。
第二頁也是短短一句話。
【歌很好聽,單曲循環很多遍。】
……
陳穆有些無語,這日記記了與沒記有什麽區別?
【開學了。在校門口看見他了。】
又是他。
陳穆已經有十足的把握認定“他”是白月光了。
【校運會,人很多,需要扛旗跑圈,他在前面。】
?
陳穆看著末尾的年份,記憶有些回籠。
當初他和林殊止就讀的是同一所大學,按照年份推算,這一年林殊止剛剛入學,瑞大舉辦了校運會,學生會接到的任務是在開幕式上扛著彩旗繞著操場跑兩圈。
林殊止加入了學生會,難不成白月光也是學生會裡的人?
陳穆作為學生會主席手上擁有所有人的名單,但過去這麽多年他早記不清都有什麽人了。
當初被安排扛著旗參加開幕式的人那麽多,林殊止說的是哪一個?!
陳穆想不起來,只能又往後繼續翻。
【今天跨年夜,發了新年快樂,沒回。】
他笑得臉都有些變形,原來林殊止的新年快樂也是群發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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