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輪廓,那跑步的姿勢……月光打在那黑影的臉上,照亮了程斯刻的面孔。
溫淺愣在原地,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顫著嗓子不可置信道:”小狗?“
遠處的黑影跑近了,聽見了那熟悉的呼喚,小小的身影一頓,接著回過神邁開大步迅速向溫淺奔來。
程斯刻一頭撞進溫淺的懷裡,還來不及擁抱,程斯刻握住溫淺的手朝大馬路的方向跑去。
“快跑,我逃出來的。”
話音剛落,廠房那邊就傳來了動靜,一群人歇斯底裡的叫罵聲透過黑夜射進了溫淺的耳朵。
“他奶奶的,那崽子跑了。”
“快追,一個小孩子,肯定沒跑遠。”
溫淺迅速回身,反握住程斯刻的手,兩人在泥路上狂奔起來。
可一大一小跑步的速度終究是沒有後頭開車的人快,前方的路越來越亮,溫淺就知道後頭那輛車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一個分心,溫淺踩空了一腳狠狠摔進一個泥坑裡,程斯刻被連帶著跌倒,一聲不吭地重重摔在了泥地裡。
溫淺平時嬌氣得不行,這時卻什麽都顧不上了,剛才摔倒的時候膝蓋磕在了泥坑裡尖銳的石頭上,那一瞬間的劇痛幾乎讓他想要昏厥。
但不可以,現在不可以!
溫淺咬著牙靠著意志力迅速爬起來,可身後的車來得實在是太快了。
車子停下,車上的人迅速朝他們的方向奔來,溫淺在那一瞬間下意識將還摔在地上仿佛動彈不了的程斯刻擋在身下。
為首的黃毛拿了根棍子,眼見著就要朝他們砸下來,溫淺將程斯刻牢牢壓在身下閉上眼睛等待劇痛的到來。
可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只聽身後一陣迅捷的腳步聲響起,接著被褲腳帶起的冷風破空而出從溫淺面上襲過。
“砰”的一聲,是人體砸在地上的聲音鳯,慘叫隨即響起。
溫淺緩緩睜開眼睛朝面前看去,只見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牢牢擋在了他們的面前。車前燈的光暈縈繞了那人周身一圈,仿佛天神下凡。
溫淺看不見那人的臉,但他已經知道那人是誰,
他這輩子沒說過髒話,但此情此景也忍不住爆出一口經典詠流傳的國粹:“草!”
王高山飛來一腳將黃毛踹翻在地,煙都還在嘴裡沒熄滅。他眯了眯平時看起來與世無爭的雙眼,抬手扔掉了嘴裡的煙,用腳使勁兒碾了碾。
“一起來?”王高山挑釁似的勾了勾手指。
溫淺在後頭嘔出一口老血心想,大哥你悠著點啊,別裝過頭了,你打得過麽你?
打不打得過溫淺不知道,顯然王高山也不是非常知道。
他的近身功夫一看就是練過,甚至是經過專業培訓的,但可能是太久沒打了有些生疏,再加上他的右手好像有些使不上勁兒,所以在放倒了兩個馬仔之後,也被剩下的最後兩個人分別踹中了腹部和用棍子擊中了手肘。
“嗷。”王高山痛吼出聲,體內的野性被徹底激發,他跟不要命似的用頭撞出去,硬生生將疏於防備的其中一人撞飛出去兩三米。但也被最後一人一棍子敲在了後背,重重摔在了泥路上。
正當最後那人還要朝王高山的腦袋下死手時,只見不遠處警車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溫淺身後,警笛鳴響,一瞬間劃破天際。
其中一人從第一輛車上敏捷地跳下車,手持警槍,迅速帶著其余乾警從溫淺後方圍包上來。
“不許動,警察!”
“放下棍子!”
“趴下!”
那馬仔一見警察到來,眼中劃過一絲狠絕,手臂上了勁兒掄起棍子要再次朝王高山砸下去,而下一秒他的眼前一花,一黑影幾步閃現到他面前,一個掃堂腿重重踹在了他的手腕上。
“啊!”手中的棍子被踹飛,他慘叫著摔進了一旁的泥坑裡。
王高山正趴在地上穿著粗氣,本以為自己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裡,沒想到他運氣還不錯,但下一秒,在聽見身旁的人的焦急的詢問時,他當即收回了今天運氣不錯的想法。
“老煙,沒事吧。”
是林樾的聲音。
一句老煙出口讓兩個字都愣在了原地,蹲著的望著趴在地上的,趴地上的很想把臉埋到泥裡。
最後還是遠處周發一個慌不擇路摔倒在地上的聲音驚醒了兩個人。
周發剛才一直站在車邊觀察,發現遠處有車悄無聲息地開進來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事情不對,當即掉頭朝廠房那頭跑去,也不管自己的一圈小弟。
“我沒事,先別管我,追周發。”王高山自暴自棄般用一手泥的髒手摸了把臉,輕輕拍了拍林樾的胳膊。
“嗯。”林樾迅速回過神來,直接將自己發射出去。
王高山等林樾走了,從地上哼哧哼哧爬起來,看了看遠處還抱在一起的溫淺和程斯刻,揚聲道:“你們沒事兒吧?“
溫淺低頭看了眼在他懷中毫無知覺雙眼緊閉的程斯刻,一時慌了心神,不知道小狗到底怎麽了。
“小狗?”
“程斯刻?”
他焦急地喊著程斯刻的名字,可懷裡的人依舊無知無覺。
離王高山三四米遠的距離,溫淺抬頭,驚惶的眼神在黑夜中尤為醒目,只聽他帶著濃烈的顫音喊道:“小狗他暈過去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