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淺沒有轉頭看王高山,隻忙著自己手裡的事情。
“他讓你過去根本不是想讓你改報告,就是想魚死網破拿你泄憤!這人有黑社會背景,手段陰狠,在zf那邊又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你過去就別想全胳膊全腿的出來。”王高山見溫淺不為所動,有些急了。
他還想再開口,卻被溫淺輕輕的一句話打斷:“我知道。”
“你就是不明白這其中利弊才……”王高山說到一半一愣,“你知道?”
王高山嗓門更大了:“你知道你還去?”
溫淺無奈地歎一口氣,拎起收拾完的電腦包,轉頭望向王高山,認真道:“我不去,小狗怎麽辦?”
王高山啞然。
是啊,溫淺不去,程斯刻怎麽辦,
如果今天晚上必定要有一個人受傷,溫淺希望是他自己而不是他的小狗。
程斯刻覺得今天自己真是倒霉頭頂,剛從文具店買了把裁紙刀出來就被人套了麻袋裝上車運走了。
他被套在麻袋裡,感到呼吸有些困難,這麻袋估摸著以前是裝肥料的,臭味熏天,程斯刻幾次隨著車子在泥路上的顛簸快要吐出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褲兜,手機剛才好像在被綁的時候掉出去了,但還好,剛在文具店買完隨手放進褲兜的裁紙刀放的位置比較深,現在還在褲兜裡頭。程斯刻悄無聲息地將被他隨手放置的裁紙刀偷偷轉移到鞋底,免得待會兒被搜身的時候搜出來。
弄完一切,程斯刻就著在車子後座躺倒的姿勢開始思考他是為何淪落到如此境地的。
其實也不難猜,對他下手無非是跟溫淺有仇,而最近跟溫淺最有仇的那位無非就是周發了。這人黑社會出身,手段渾不吝,會采用綁架這種極端方式倒也在情理之中。
剛想明白這一點,程斯刻有些悲哀地發現自己今晚大概是凶多吉少。
車子在經過一段劇烈的顛簸之後停了下來。
接著有人打開門,程斯刻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扛了起來,扛著他的人走了大概十來米,推開了一扇鐵門。
裡頭大概是有接應的人打了個招呼:“來了,先把人放那凳子上綁起來。”
扛著他的那位應了聲,將程斯刻兜頭從麻袋裡倒了出來,連拖帶拽地將人拉到一張靠背椅上綁好。
程斯刻這才能看清四周的環境,這是一個廢舊的工廠,以前不知道是用來裝什麽的,現在裡頭空空如也,工廠面積不大,10米開外的後門出去是一個後院,擺著張大圓桌和一些塑料椅子。另一頭就是工廠的正大門,正大門對著的就是剛才一路開進來的那條十分顛簸的泥路。
周發還沒看到,估計還沒來,隻讓兩三個小弟看著他。
本來程斯刻還擔心他們會搜身把他的裁紙刀搜出來,但顯然這些馬仔沒把他個小孩放眼裡,甚至將他綁好後就去後院抽煙去了,也沒個人站旁邊盯著他。
程斯刻動了點心思,但剛要行動就發現泥路的盡頭有車燈亮起,一輛吉普搖搖晃晃地從遠處越開越近,最後停在了廠房門口。
程斯刻看見來人,在心裡啐了一口。
周發來了。
周發領著兩個壯漢從車上下來,一路徑直走到程斯刻面前,原先那三個在後院抽煙的聽見動靜也趕忙進來了。一瞬間程斯刻的周圍為了一圈不懷好意的人。
綁他的小弟狗腿地上前點頭哈腰:“發哥,這是剛綁他的時候從他身上掉出來的手機。”
周發接過手機掂了掂,接著走上前,挑起程斯刻的下巴觀察了一下,眯著眼樂道:“長得還挺好,跟溫淺那小白臉一樣,叫什麽名字?”
程斯刻下巴一使勁兒別開周發惡心油膩的手指,轉過頭不願意跟周發對視,更別說回答周發的話。
“發哥問你呢,叫什麽名字。”周發身邊一黃毛馬仔看程斯刻不識趣,幾步上前用力薅過程斯刻的頭髮,將他的頭硬生生擰回來。
程斯刻吃痛地皺眉,但依舊嘴唇緊抿不為所動。
“嘿,你個小崽子活膩了是吧。“黃毛被一個小崽子當著他老大的面下了面子,臉色十分不好看,當即抬起右手,不收勁兒地扇了程斯刻幾個巴掌。
黃毛畢竟是一個成年男人,不收力道地幾巴掌扇下來,程斯刻感到自己整個腦殼都在嗡嗡作響,眼前黑一陣白一陣,鮮血很快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後槽牙好像被打松動了,嘴裡滿是血腥味。
“行了,”周發打斷了黃毛的動作,笑眯眯道,“別給我打壞了,一會兒溫醫生看到要心疼的。”
“小朋友,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溫淺他不給人留活路,他讓我在我兒子的事情上吃了大虧,我不可能讓他好過。至於今天斷胳膊少腿的到底是你還是他,那就看他怎麽選擇了。”周發頗有興味地看著程斯刻,“我倒是也很想看看,溫醫生會怎麽選。”
“選你媽。”程斯刻聽不下去了,這傻逼玩意兒叨逼叨啥呢,怎麽跟溫淺沒事兒看的八點檔狗血劇裡的台詞一樣,他忍不了了,也就不忍了,一句髒話出口,感覺今天受得怨氣都消散了不少。
“你他媽!”黃毛馬仔顯然是裡頭脾氣比較暴躁的一個,一腳將程斯刻的凳子踹翻在地,程斯刻被綁著,整個人跟著凳子向後仰去,後腦杓砰一聲砸在了地上,撞的他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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