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再來個拔情絕愛的三年,程斯刻心想他就是有點大逆不道的想法又怎麽了?他又不殺人又不放火,不就是在心裡面喜歡個人,只不過恰巧這個人是他的哥哥罷了,又怎麽了?
自我麻痹被稱為人類通病不是沒有道理,好處是千般愁緒留不下,壞處是萬般滋味在心頭。
程斯刻就這麽捧著他的一腔惆悵進了“妄高山”的門,高山老板正坐在吧台前,程斯刻剛想開口打招呼,余光瞥見了高山老板的對面還有一個人。
“山哥,林警官。”程斯刻見到林樾的時候還有點奇怪,但轉念一想好像林警官之前也來找過山哥,就……就他第一次喝醉那次。
王高山回身看到程斯刻,一臉如蒙大赦地將程斯刻拉過來坐在自己身邊。
林樾看穿王高山的小動作也不點破,就這麽靜靜笑看著他表演想逃又逃不了,被一幅窘迫弄得無所適從的樣子。
三人坐定,氣氛一度凝固。林樾是不急不緩等著王高山開口,程斯刻是看林樾在不好意思開口,王高山則是壓根不知開口說什麽。
最後倒是林樾先開口笑著問程斯刻:“小刻今天要來點酒嗎?”
程斯刻現在聽不得“酒”字,一聽見就會想到溫淺醉酒的模樣,想到自己那被挑明的“性衝動”,他連忙擺了擺手敬謝不敏。
林樾聞言也不強迫,笑說:“也是,你酒量太差了,還是少喝點,就一兩年前你在這裡喝醉那次我還記得呢,最後還是溫淺把你領走的。”
“咳咳咳咳咳。”程斯刻還沒什麽反應,一旁的王高山驚天動地地被自己的口水嗆咳起來。
林樾見狀貼心地給王高山遞了張紙巾,關心道:“你怎麽反應這麽大,那天晚上有什麽讓你難忘的事情嗎?”
好問題,那可太多了,王高山摸了把臉,沒敢多瞧林樾。
林樾自從那一次之後,來妄高山就沒有那麽避諱了。他知道王高山進一步退十步的臭脾性,想著反正自己余生還長,有的是時間跟他慢慢耗。
每次來妄高山也不多做什麽,林樾很知道拉扯之間的分寸,不越距,但也分毫不退讓,一臉坦蕩地將自己的心思明晃晃地展露在王高山面前。
每次來要麽帶點戰友近況,要麽帶點家長裡短,就擱那兒跟你聊,聊的你雲裡霧裡,分不清這人到底是來幹嘛的,但你就是知道這人是存心要在你面前刷存在感。
王老板生意人,開門迎客是規矩,沒有客人送上門了把人趕出去的道理,十有九次都讓林樾成功登堂入室,唯一拒絕的那一次還是王老板實在是怕尷尬,將林樾拉到了溫淺的診所,三個人一起嘮了一個晚上。
林警官深知抓男人和抓犯人是一個道理,須得知己知彼,方能一招製勝。這麽一兩年的時間就磨啊磨啊,硬生生還真就將王老板一身豎起的棱角給磨圓了。
王高山現在都摸準了林樾每周周幾會來,到點了就坐店裡等著,人來了就吃點喝點,互相聊聊,倒也放松。
因此照理來說他今天這尷尬的反應是有點誇張了,但耐不住林警官偶爾也想騷一把,聊著聊著突然就問了一句:“你平時會想著我的臉自己弄麽?”
王高山剛入口的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從那之後這個將近一米九的壯漢就又恢復成了扭扭捏捏的小媳婦兒樣。
此刻聽見林樾又提到了那天晚上,無數少兒不宜的畫面在他眼前轟隆隆開了火車,呼嘯而過,王高山都沒臉看程斯刻,總覺得自己這是在帶未成年犯罪。
這頭王高山還在獨自扭捏,那頭程斯刻被林樾這麽一提醒,竟然也遲了一兩年才生出一股完全沒意義的不好意思起來。
那天他喝醉了,溫淺是怎麽把他弄回家的?也是像他扶溫淺那樣緊緊扣住腰嗎?到家之後又怎麽打理的他?也會給他脫衣服脫褲子嗎?
程斯刻有點苦悶,一年多前他的身材好像還跟瘦竹竿似的,是不是給溫淺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好煩!
怎麽樣才能練成山哥這樣的體魄!
林警官這樣的身手!
小孩獨自憂桑,殊不知溫淺怎麽可能對個青瓜蛋子的身體有想法,當時給人衣物一脫被子一卷就完事兒了,哪有程斯刻腦海裡的那麽些旖旎繾綣的柔情。
“你今天過來幹嘛的?”王高山接不上林樾的話,轉頭將矛頭對向程斯刻。
“啊。”程斯刻被問得一愣,從自己的腦海暢遊中退出來,他下意識瞥了一眼林樾,“我……我來問你問題。”
“那你問唄。”王高山沒看出程斯刻那點欲言又止。
林樾看出來了,但這人有些惡趣味在身上,看出來了也不識相,笑眯眯反問程斯刻:”是有什麽問題是你山哥聽得我聽不得的嗎?“
程斯刻:……
好像也不是吧,程斯刻想著這可是你非要聽的,他眼一閉心一橫,正氣十足地開口道:”你們有過性衝動麽?“
”咳咳咳咳咳咳。“可憐王高山又一口啤酒剛入口,就又被程斯刻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嗆了個死去活來。
連林樾都有些詫異地挑起了眉,像是沒想到程斯刻會有此一問。
半晌他回過味來,嘴角的笑容更明顯了,他悠悠瞟了一眼臉漲得通紅的王高山,淡定答道:“當然有啊,成年男人誰能沒有。”
“那你對一個人有性衝動,能說明你喜歡他嗎?”程斯刻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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