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唐曉聲用力點頭。
接到祁跡的電話時,溫淺正在妄高山的後院跟程斯刻和王高山吃完飯。
“等林樾來了再喝酒,你現在就別喝了。”溫淺道。
王高山悻悻放下酒瓶子,往嘴裡扔了兩粒花生:“他啥時候來啊,合著現在要喝酒都跟你說不跟我說了是吧,這人可真是無情無義。”
程斯刻嗤笑一聲:“這話你有本事當著林哥面說。”
王高山乾笑一聲,不搭話了。
溫淺也笑:“瞧你這出息。”
“嘿我就是沒出息怎麽了,懼內是每個男人都應該修行的思想品德。”王高山大言不慚。
溫淺笑到一半,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是祁跡的電話。
“祁導給我打電話了,你們安靜點。”
程斯刻一聽是祁跡,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默默往溫淺身邊靠了靠,看得王高山一臉牙痛。
可隨著溫淺拿著手機的時間演唱,溫淺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整個人肉眼可見得緊繃了起來。
“好,我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謝謝你祁導。”溫淺的嗓音含著一絲顫抖。
“怎麽了?”程斯刻見溫淺不對勁,皺眉道。
溫淺放下電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向王高山,眼裡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山哥,我要跟你說一個消息,說完你先千萬別激動。”
在王高山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溫淺艱難開口:“林樾中槍了。”
在溫淺的車後座時,王高山簡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度過的。
他就是覺得很亂,腦子仿佛被掰開一萬次又重新合上,如此循環往複。
林樾怎麽會中槍呢?他這麽一個厲害的人怎麽會中槍呢?
他現在怎麽樣了?還好嗎?
中槍的時候痛嗎?別看林樾強大得好似沒有弱點,但只有他知道,林樾的痛覺神經發達,從前最會撒嬌喊疼的就是他。
如今一顆子彈沒入胸口,他會有多疼?王高山想都不敢想。
這顆子彈會導致什麽後果?會把林樾從他的身邊帶走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應該怎麽辦?
他想象不出沒有林樾的生活。
王高山突然很後悔為什麽要順著林樾的意思,林樾說說在一起他也就不提。
他不想到死都和林樾沒名沒份的,如果林樾真的出了什麽事,他想他是唯一那個有名正言順的理由跟著林樾去的人。
心臟麻痹到無法呼吸,王高山俯下身,將手指深深插進他的頭髮中。
“山哥,你別太擔心,這場手術是時與安負責的,他的技術有多好你也知道,林樾會沒事的。”溫淺一邊將車子開到飛起,一邊安慰王高山。
王高山在後座,並沒有搭話,溫淺無奈,一腳油門下去直奔仁心而去。
到了仁心門口,王高山幾乎是急得將自己摔下了車,他大步衝向急診,四處打聽林樾在哪間手術室。
溫淺和程斯刻停好了車也跟著迅速跑了進來。
急診人太多了,他們毫無頭緒,直到看見了一身血衣還來不及換的唐曉聲。
溫淺見到他渾身是血的那一刻,腿就是一軟,被程斯刻用力撐住。
“幾位跟我來,林隊已經進手術室了。”
王高山望著唐曉聲這一身,臉色唰一下變得慘白,他幾個踉蹌還得努力撐住自己,幾人迅速朝手術室門口趕去。
林樾很久沒有夢見王高山了,他仿佛還記得第一次在隊裡見到王高山時候的樣子,那時他是隊裡空降的少爺兵,王高山是隊裡最老牌最厲害的狙擊手。
王高山嘴裡叼著一根草,蹲在地上,斜睨著他,吊兒郎當不懷好意地壞笑道:“喲,寶寶兵來啦。”
身後是一群哄堂大笑的隊員。
王高山那種泥腿子,自詡憑實力奮鬥到如今的位置,一輩子看不起他們這種憑關系入場的少爺兵,因此一開始對他多有刁難。
而林樾又是個要強的,一輩子沒向誰低過頭,被人看不起了自然要奮起證明自己。
這兩人針尖對麥芒了許久,卻在一次次任務中都搭配地無比默契。
林樾知道,哪怕王高山再不情願,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實力。
林樾是少爺兵沒錯,但他也實打實是個兵王。
偏見被扭轉的後果就是王高山對林樾越來越關注,他想知道林樾這個人到底為何會如此矛盾。
所有的在意都隱藏在一次次的窺視、琢磨、輾轉反側中,也是在這個過程中,王高山發現了林樾偷看他的眼神。
直到那一次他在林樾的錢包裡發現了自己年輕時的照片,直到他聽見林樾對他說:“我一直喜歡你,我來這裡就是為了你。”
手腕過度的脈動被林樾緊握著他的手捕捉,林樾吻了他。
王高山驟然睜開眼,劇烈地喘息著,他一身大汗淋漓地抬頭朝上望,手術室的燈還亮著。他頹然將頭重新埋進自己的手臂裡,右肩那塊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明明今天是個晴天。
林樾的手術持續了很久,直到凌晨,眾人聽見一陣動靜抬頭,是時與安率先從手術室裡走出來。
王高山迅速站起來,雙腿因長時間蹲坐而麻痹,他踉蹌了幾步才走到時與安面前。
“時醫生,”王高山舔了舔乾燥開裂的嘴唇,竟然有些不敢問出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