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看看,”許少淮分敞腿,小臂抵著膝蓋微微前傾,狹長眸子掃過一排排照片。
“怎麽樣,這是你文伯伯家的女兒,海歸,學歷高性格也好,”二叔母挑出其中一張,女孩兒長發,模樣明豔。
“還有這位,蔣阿姨的侄女,”霍雁指給許少淮看,“那天她也來了,說話細聲細氣,特別溫柔,配你冷冷冰冰的性格剛好呀。”
“李可可,名字聽著就很可愛,長得更可愛,你看看。”
“白依然,人家是畫家,國內外畫展開過好幾次呢。”
.....
霍雁與陳敏輪流介紹,許至洺和許至欣坐在沙發另一端不參與,堂哥的私事他們哪敢置喙,兩個人齜牙咧嘴開始打鬧,一個揪頭髮一個揪辮子。
不一會兒,只聽他們堂哥道:“都不錯,但都不合適。”
二叔母:“怎麽會呢,這麽多姑娘,就沒一個看得上?”
霍雁不死心,兒子一天不成家就荒唐一天,看看上回乾的什麽,就是沒個人管才那麽可惡,嘭,她往桌上一拍:“哪兒不合適?你說!”
許少淮懶洋洋往身後一靠:“性別不合適。”
二叔母:“?”
許至洺和許至欣停下打鬧。
“性、性什麽?”霍雁結巴,“性別不合適?世界上就男人和女人,難不成你要找個雙性人??”
許少淮笑起來:“雙性人也不錯,能用一半。”
霍雁:“......”
二叔母驚掉下巴。
“媽,我上樓換個衣服,你們接著慢慢挑,覺得合適物色給我爸,”許少淮起身,霍雁氣得又在他身上擰了幾下,直罵不孝子。
許至洺追著上樓,他的事兒堂哥還沒答應呢,然而剛追上人,堂哥又被大伯父截去了書房,他像尾巴似的跟著。
凌遠集團出身家族企業,如今成為跨國集團後更免不了幾個兄弟之間在集團內部千絲萬縷的關系,許至洺的父親許思年也是其股東之一,手頭好幾家分公司,許至洺將來也要子承父業。
因此公司的項目許思華也不避諱侄子。
他拿出一份競標書,是與凌遠合作已久的一家老品牌,江盛科技。
“說說,為什麽剛下飛機一個電話就把人家給淘汰了?你讓我怎麽和你文伯伯交代?”許思華怒視兒子。
許少淮沒看競標書,因為這份標書他早前就看過,華而不實,身形微懶地抵著椅背,長腿自然交疊,指節一下一下輕叩桌面,反而審視起老子來。
“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許思華喝道。
“我在想,”許少淮語氣緩慢,“為什麽我在國外做背調也比你在國內做的背調強,真是越老越糊塗。”
“你說什麽!”許思華拿起茶杯重重一砸,吹胡子瞪眼,“我現在要你給我交代!給你文伯伯交代!”
許至洺繃緊後背,慢慢往門口移。
許少淮正色:“恐怕也不是你不做調查,你念舊情我不會,做生意講的是利益而不是人情,江盛新推出的服務器不過是在老技術上做了微調,遠遠達不到我的要求,性能遠跟不上現在時代的發展,爸,賣人情不是這種賣法,測試報告我讓助理轉發你郵箱。”
許思華哼了聲,自個兒回國接手這兩年一直再做內部革新,成效可觀,只是太雷厲風行,連他的臉面都不給。
“以後這種問題,可以電話問我,免得當面打你臉讓你丟人,”許少淮目光掠過許至洺。
“你.....”許思華氣結,“你還不如待在國外!看見你就來氣!”
“消消氣,我從國外給你帶了海參,回頭送過來。”
“......”許思華,“滾!!!”
許少淮離開書房,許至洺又一次緊隨:“哥,你看你這麽能乾,那我的事......”
“再說。”
*
當天,晏詞回了公司宿舍。
因為房門鎖始終沒人來修,范嶢將他房間當成了自己的雜貨間,什麽鞋子衣服都往他床上扔,他一腳踹進對方房間拿了范嶢的真絲被鋪在地上,把對方的鞋子和衣服用被子打包後一骨碌扔回去。
晚上范嶢回來,開始逼逼賴賴,晏詞又送他一記鉚釘拳讓他閉嘴。
第二天,他去發小的住處看望自己的小紅小黑。
倆兒子非常健康,發小幫他照顧得不錯。
撥弄了會兒水花,喂了魚,晏詞上網訂購魚糧,蘭壽就是豬,永遠拉得多吃不飽。
“晏詞,你明天有沒有空?”安玉溪問。
“有啊,空得很,說不好聽的我現在和無業遊民差不多,”他下單,付款,抬頭看向安玉溪,“有事兒啊?”
安玉溪窩在沙發裡看菜譜,說
:“你幫我做幾道菜唄,我要打包明天去醫院看個人,有人訛上我了。”
晏詞嗯一聲:“誰啊?哪個王八蛋?我現在就去買瀉藥,拉不死他!”
安玉溪咯咯笑:“他沒訛我錢,前兩天我去酒吧玩,有個服務生和人發生口角,還打起來了,我就幫忙勸架還送了他去醫院,他說我人特別好,非要讓我照顧他幾天,嘴巴還特別挑說醫院飯菜不好吃,我就想你幫我做,你手藝好,我們自己做菜還省錢。”
“可是我聽著怎麽這麽不靠譜?他家裡人不管”
“他很可憐,不然我也不白白做好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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