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說的有一定道理,誰讓我是我爸生的呢,可是我看著我嬸嬸罵我的時候我總想起她以前說過的一句話,她說我聰明,機靈,把我當親生兒子看待,當然我現在也不恨他們。”
晏詞淺笑了一下。
許思華道:“心寒?”
“對,”晏詞承認,“大家都沒錯,錢我也會努力還,但是人心拾不回來。”
“小小年紀已經看得通透,覺得人心容易變,是這個意思吧,”許思淮示意了下,“喝茶。”
晏詞捧起茶杯,茶葉的香氣縈繞鼻端,帶了點鼻音:“是,我覺得我現在三觀還算正,沒那麽勢利,多虧了身邊還有一個發小,打小沒騙過我,我家窮了也沒拿其他眼色看我,我也承認,我喜歡許先生,可嚴格算起來我們才相處沒多長時間,身體會有一時衝動,但感情這件事需要冷靜對待。”
“謹慎、理智、有自己堅持,”許思華評價道。
“叔叔,我就當是您誇我了。”
“不用謙虛。”
晏詞笑笑,喝了口茶,但他不認為這麽大一個董事長只是單單來聽他說話,而且還有令他疑惑的是:“叔叔,您對許先生的性取向就沒有意見嗎?”
“我挺希望他趕緊找個對象,他媽媽也總張羅著要給他相親,挑的都是小姑娘,我倒是無所謂他喜歡小姑娘呢還是喜歡男孩子,”許思華坦言,說完又歎了口氣。
晏詞適時幫他倒上茶。
準備聽故事。
“我這兒子,十歲的時候就被我送出了國,他媽在外陪了他一年後被我勒令回來,從十一歲開始,他一個人在國外。”
“十一歲應該也還是小學,就沒人照顧了嗎?”晏詞吃驚。
“有請阿姨照看。”許思華道。
晏詞略點頭,心裡卻仍舊驚訝,有阿姨照看也只是打掃打掃房子,做做一日三餐,剩下的都得自己來,和父母在身邊完全不一樣,那得多成熟的小孩兒才能不哭不鬧自己過這樣冷冰冰的日子。
“除了我們不在他身邊,我有給他保障生活質量,物色好的學校,擁有好的教育資源,我本意是培養他,讓他獨立,也對他極其嚴格,畢竟是我許思華的兒子,當然得事事出挑,虎父不能有犬子。”
晏詞表示理解,望子成龍是大多父母的心願。
“我還有一部分私心,”許思華說,“我們凌遠在海外也有產業,當時規模遠比不上現在,但是生意人嘛,公司也跟自己孩子一樣,我想讓他成長起來幫忙顧著海外的事業,所以他得優秀,得有能力。”
“許先生肯定做得很好,”晏詞聽過許少淮幾次講電話,手裡應該握著凌遠的不少產業。
“當然,”許思華給予肯定,“生意上的手段比我還厲害,面對他,有時也覺得自己老了該退休了,兒子是很完美,但是感情疏遠了,他和我們不親,要不是前兩年他媽媽總裝病,他還不願回國來常住。”
晏詞點頭應著:“從小和父母分居兩地,感情再好也容易淡。”
“大概也是如此,他總不按常理出牌,有些事上比較極端。”
“您是說許先生喜歡極限運動這方面?”
“你見識過了?”
“見過。”
那天自己還犯病了。
而他見識的,恐怕只是許少淮喜歡極限運動的其中一小部分,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而極限運動很容易遇難,一個不留神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此刻的許思華不是作為集團領導人,而是以一個關心自己兒子的老父親在與他談。
他也明白了許少淮喜歡危險運動的原因。異常優秀的背後是與之相等的努力與付出,同時也需要一個宣泄口,但久而久之會形成習慣,會蔑視自己的生命。
“還是說點輕松話題,我給你看點別的。”
許思華手邊還有一台筆電。
.....
從茶樓出來是九點多,回到酒店大約十點。
晏詞穿過酒店大堂,坐電梯上樓,剛回房間沒兩分鍾,夏侯來找他吃夜宵,他在房間裡支了個小餐桌,擺上了火鍋、各種食材、可樂,空調大開,可樂還是巨冰,液體凍成了一大坨。
“師哥,大熱天吃火鍋啊,”晏詞搬凳子坐下,他真有點餓了。
“天天吃盒飯總得改善改善夥食,”夏侯掰了雙筷子給他,“夏天吃火鍋才爽,夠勁道,愛吃什麽自己放,牛肉、丸子、蝦...都管夠,我弄的清湯,不辣,放開肚皮吃也不長痘。”
“謝謝師哥,那我不客氣了啊!”
桌上還擺了其他碗筷,不是隻請他一個人,沒一會兒便有門鈴響。
晏詞主動去開門,白曉逸、李依楠一起進來,幾人互相打過招呼圍著餐桌坐。夏侯喜歡人多熱鬧,拍攝期間也常拉著他們聊天,因此晏詞和李依楠也熟絡不少。
“小晏,酒要不要來點?度數不高,”李依楠自帶了幾罐啤酒。
她外形給人第一印象是溫婉,其實是個豪爽性子。
“行,來點,火鍋配冰啤,”平時晏詞滴酒不沾,今天想試試。
李依楠遞了一罐給他。
白曉逸燙著羊肉卷,問道:“你晚上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兩回你不在,打你電話還沒人接。”
“哦我沒注意,我就出去溜達溜達,”晏詞拿出手機,在見許思華之前,他刻意開啟了靜音,這麽一提他想起來,衛哥那邊讓他回來了告知一聲,他竟然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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