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趙成譽他不怕,小人一個,手段卑劣但沒有真實力,但腦袋上擔著破壞兩家集團合作的責任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到最後怕是他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真正殺人不沾血,不,是一點腥都不沾。
許少淮已大步出了雅間。
晏詞跑著追出去。
怪就怪自己估算錯誤,把人想簡單了,以為許少淮會當場把趙成譽整了,大不了自己也被整一頓就過了。
但現在後果比他想象得可怕。
“許先生,等等!”他追到會所大門外,反正結果已經糟糕至極,不會更壞,膽子上頭一把抓住許少淮衣角,認真道歉,“許先生,對不起,今天是我魯莽,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許少淮停步,轉過身來。
強烈壓迫感下,晏詞還是忍不住心道一句好高。
許少淮好整以暇看著他:“看來腦子轉得挺快,現在知道怕了?”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晏詞松開手,“經紀人突然通知說要來酒會,我臨時抱佛腳想不到更有效的,就一心想斷了他讓我潛規則的念頭。”
“聽起來你很不喜歡這圈子?”
“不喜歡。”
“可還是入了這行。”男人目光薄涼。
此時晏詞來不及思索措辭應該多優美,人家給了他時間解釋,他能做的就是老老實實說話。
“去年我得了場病毒性感冒,好了之後經常胸悶,喘不上氣。我去醫院檢查,報告證明我是心臟房間隔缺損,一下子心裡壓力很大,想不明白自己年紀輕輕怎麽會得心臟病,醫生說可以保守治療也可以手術。我怕死,我想乾脆手術解決斷根,所以想湊手術費,正好經紀人發現我覺得我外形條件不錯,讓我簽約做藝人說來錢快,就沒考慮周全。”
許少淮微微皺眉:“需要手術費不找你父母商量?”
“我媽在我小時候得癌症沒了,我爸以前開了個小公司,但是經營不善欠了一大筆錢丟下我跑了,每年過年都還有被欠錢的親戚和討債的來找我要錢。”
該說的晏詞都說完了。
一個字都不帶假的。
空氣靜默,許少淮並不做評價。此刻除了他們身後的門童外沒有其他人,門童站得筆直,目光不偏不倚。一輛賓利越野從泊車區駛來,服務生取了車,將鑰匙交給許少淮。
晏詞心裡咚咚打鼓。
要是許少淮就這麽走了,不幫他說句話,那自己真的死定了!
早知道進娛樂圈死得更快他當初就不該湊手術費,而且手術費到現在都沒湊齊。
自己造的什麽孽啊!!
噗——
腦海中的小人飆血三升倒地。
忽然,有東西拋過來,帶著鎖扣碰撞的金屬音,他下意識伸手接住。
是一串車鑰匙。
“你來開車,我正好缺個代駕,”許少淮步下台階。
望著對方寬闊挺拔的背影,晏詞激動,現在鑰匙就躺在自己手心裡,豪車就穩穩當當停在那兒,自救的機會已經閃閃發亮擺到眼前。
但是,他沒有駕照-_-
第5章
沒有駕照就是無證駕駛,無證駕駛是要進局子的,再說,自己也沒學過,就是現在把駕照拍他臉上他也不會開。
“許先生,”晏詞快步跟上,“我還是幫您叫別的代駕吧?或者您應該有專職司機,聯系司機來?”
“我給你機會你不要?”許少淮拉開後座門。
“要,我當然要,”晏詞擋在門前,攥緊手裡的車鑰匙,囧道,“可是我不會開車,我沒學過駕照,讀書的時候用不上車不想學,畢業了我爸跑路我也沒錢學.....”
許少淮審視他,舒展的眉頭再次微擰。
晏詞尷尬低頭,指甲摳緊鑰匙,片刻後頭頂傳來許少淮的話:“聽著還真有點慘。”
“我也覺得,”他小聲呢喃。
“鑰匙給我。”
晏詞抬起頭,自己手裡握的不單是鑰匙,還是救命稻草,一旦交出去是不是自保的機會就沒了?可鑰匙又不是自己的。
他將鑰匙放在許少淮掌心裡。
短短數秒,漆黑的車鑰匙已焐了一層淡淡體溫,可見被攥得有多緊,許少淮道:“上車,我開。”
跌到谷底的心情再次飛起。
機會沒有丟!
但是另一個問題來了,他又快一步擋住駕駛座車門:“許先生您喝酒了,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一人安全系全家,要不還是找代駕?”
許少淮欺近,右手靠向車頂邊緣,身形下壓垂落視線,嗓音也壓得低沉:“我看,不如把你扔了。”
“........”
“你有點小聰明,但是很魯莽,給你機會你抓不住,抓不住還敢教育我,我想把你丟了,好不好?”
晏詞露出苦瓜臉:“個人覺得不太好.....”
“那還敢說教嗎?”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會兒不是嘴強的時候:“不了。”
壓迫感消散。
晏詞讓開車門。
他本想坐後面,一想坐後頭豈不把人當司機?於是拉開副駕,關門,系好安全帶。
豪車就是豪車,皮椅松軟舒適,內飾高檔空間寬敞,比起趙成譽那輛小轎車不知道舒服多少倍,但他有點不自在,在踏入“山水居”之前他都沒想過今晚會坐許少淮的副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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