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競選手與其他運動員不同,他們除了要為國家榮譽拚搏, 同樣也得為所屬俱樂部負責。
臨解散前一天,Mokki找到盛緒,倆人站在集訓中心的露天陽台,Mokki習慣性抽出煙,稍一遲疑,想給盛緒一根,於是遞出一半問他:“抽不抽煙?”
盛緒搖頭。
“你不吸煙啊?”Mokki有些意外。
“不是,虞狐狸不愛聞。”一會兒他要去找虞文知給他開鎖洗澡,衣服上不能沾煙味兒。
“有意思你們倆。”Mokki給自己點著吸了一口,誰想一陣邪風刮過,煙撲了盛緒一身。
“......”
盛緒木著臉猛抖衣服,撤開一大步距離,離煙絲遠遠的。
“找我幹嘛?”
“別走了吧,留這兒,我帶你練兩個月。”Mokki開門見山,也不藏著掖著。
盛緒被他說的一愣,也顧不得太陽刺眼,抬眼就向Mokki看去。
Mokki身高體闊,表情向來有些嚴肅,由於經常皺眉頭,眉心處擠出三道皺紋,他早年是在網吧看機子的,與無數網癮少年打過交道,誰也沒想到,他會成為帶出兩屆S賽冠軍的知名教練。
“文知很強,有他在,你很多細節問題都會被遮蓋,但他也不是萬能的,打亞運韓國隊,他沒有精力時刻盯著你,甚至可能自顧不暇,你得自己做出準確判斷,把握細節。”Mokki彈彈煙灰,繼續說著。
“世界賽你們輸QZ那幾場我看了,內情我知道,單說你,聽說你沒聽指揮被人反殺了。文知應該是告訴你不能追吧,其實也不全對,你留下來,我教教你怎麽追能單殺崔京聖。”
盛緒:“!”
虞文知聽說這件事後笑了笑,望向Mokki的目光摻著真誠的感謝。
“好,留吧。”
很多話不用說出來,但Mokki這份情他會記著。
“喲,你就做主了,不問問他?”Mokki眉頭挑起來。
“不用,我能做主。”當著盛緒的面,虞文知就直接這麽說。
盛緒果然沒反駁。
一天轉瞬即逝,很快就是解散的日子。
這次離開,有很多人不會再回來了。
比如李魏凱,首發名單定下盛緒後,目測也沒有替補的需求了。
但他也沒什麽可惜的,因為即將來到的夏季賽和世界賽足以將他的生活填滿,而他也有足夠多的時間與隊友配合,爭取拿到更好的成績。
盛緒雖然得償所願,卻並不知足。
他還是覺得與虞文知一起的時間太短了,因為基地嚴苛的時間表,晚上十一點他們就不能再見面,早上八點又要匆忙洗漱趕赴下一場複盤會。
真正拋開電競私下接觸的時間,每天還不足一個小時。
他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不在一個戰隊,他們和異地戀沒有區別。
不少俱樂部為了滿足選手的感情需求,會允許他們把女朋友帶到俱樂部,可盛緒不能。
盛緒去了,就會影響Snow的心態,影響茶隊夏季賽成績,影響他們角逐世界賽名額。
澤川做了中單替補,收拾行李的時候,他壓低聲音問虞文知:“亞運會都首發了,盛緒是不是也能回TEA了?”
這句話一提,乒乒乓乓的雜聲都中止,也驀地勒緊了另兩個人的神經。
澤川並不知道虞文知和盛緒的關系,所以問出這句話時,他沒有那麽大的心理負擔。
盛緒正在往行李箱夾層裡塞充電線,在這驟然的安靜中,他下意識將線繞在自己食指上,用力勒住。
充血腫脹的感覺登時襲來,而他雖然耷拉著眼皮,但全部的注意力,已經向虞文知逐去。
虞文知不緊不慢的將洗乾淨的襪子疊好,整齊地推到收納袋裡,笑道:“我又不是老板。”
“隊長你可以問啊。”澤川的聲音貼著虞文知而來,但似乎意識到這樣不好,他又解釋說,“隊長,我不是對Snow有意見,就是感覺自己也打不了多久了,還是不想混到退役,我們現在的陣容,世界賽很難的。”
澤川提了個很現實的問題,作為電競選手,隊友情固然重要,但成績更為重要,誰都想豁出一切,隻為S賽上的漫天金雨。
他擔心,盛緒的實力有目共睹,轉會期一到,一線戰隊騰出位置,盛緒就成對手了。
能在高層面前詢問這件事的,也就只有虞文知了。
可虞文知卻很難開口。
私心裡,他當然希望盛緒能回到自己身邊,如果他沒有喜歡上盛緒,他會義無反顧的向徐銳和老板推舉盛緒,希望他們無論如何將盛緒簽下,茶隊會成為盛緒最好的土壤,而盛緒是茶隊下一個傳奇AD。
但都說舉賢不避親,真做起來,卻是沒有那麽容易的。
“就在這裡說說吧,夏季賽要開打,我......找找機會。”虞文知將最後一樣東西收起來,還是準備跟老板請求一下,就當是縱容一次私心。
“我知道,俱樂部裡肯定不會說的,還要照顧Snow的感受。”澤川應著。
盛緒那被充電線勒著的指尖徹底麻了,指甲成了紅紫色,他一松力道,血液迅速流通,帶來細針扎肉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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