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朝這邊走來,腳步聲一點點靠近,賀宣抬了下眼眸,跟向邊庭對視了一眼。
向邊庭不太明顯地吸了口氣,喊道:“宣哥。”
賀宣嗯了一聲,起身朝他走來。宿舍那三個人看看賀宣,又看看向邊庭,跟向邊庭打了聲招呼就刷臉上樓了。
賀宣很自然地脫下向邊庭的書包拎在手裡,兩人這麽近距離站著,向邊庭都有點忍不住想在他臉上親一口,礙於在學校,克制住了。
“你來多久了?”向邊庭問。
“沒多久。”
賀宣幫向邊庭拎著書包,兩個人像尋常哥倆一般,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走在校園裡。
放學時間路上到處都是學生,說話都得收斂著,跟不熟似的:“宣哥,一會兒去我姥姥家吃晚飯。”
賀宣點頭說:“嗯。”
向邊庭從來沒覺得宿舍到校門的距離這麽長過,步伐都不自覺加快了。上了車,門一關上,賀宣就傾身靠過來吻他。這還沒離開校門口,向邊庭沒想到他會這麽猝不及防地親過來,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賀宣摁住他的腦袋不讓他逃,邊吻邊安撫:“窗戶貼了膜了,外面看不見裡面。”
向邊庭含糊不清地“唔”了一聲,手攀上他的脖子,仰著頭回應他的吻。熱氣在兩人鼻息之間流轉,向邊庭戴著眼鏡,不一會兒鏡片上蒙上了一層白色的霧氣。
賀宣摘掉他的眼鏡,向邊庭微眯著眼睛,望著他的眼神有些迷離。
不知吻了多久,向邊庭有點呼吸不暢了,手指都麻了。賀宣松開了他。
向邊庭很重地呼吸,鼻尖上浮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看著賀宣,嗓音有些發顫:“你可算回來了。”
賀宣吻了吻他的眼睛,說:“嗯,我回來了。”
賀宣把車開到了馬路上,向邊庭扭頭看著他:“你累瘦了都。”
“過幾天就養回來了。”
其實兩個人每天都在電話裡聊,兩人近況彼此也都知道,但見了面向邊庭還是有說不完的話要講,變成小話癆了。
晚上在姥姥那兒吃完晚飯,兩個人坐在院子裡的秋千椅上聊天。向邊庭早知道賀宣這次去歐洲拿了好幾個獎,今天也在白欽朋友圈看到了賀宣上台領獎的照片。他刷完網上的相關資訊和照片,轉頭看了眼賀宣,賀宣也轉過頭來看他,問他怎麽了。
“沒怎麽,就是覺得你特別耀眼。”
賀宣雖然處世淡然,但步伐其實從未停滯向前,他的眼界和追求都非常高。
這是向邊庭以前不知道的。
向邊庭看向不遠處的花壇,對他說:“我以前一直覺得你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不放在眼裡,是個帶著點兒‘仙氣’的人。”
賀宣開玩笑:“現在不仙了?”
向邊庭笑了聲:“仙,但也先。後面這個是先鋒的先。”
賀宣看著他。
“你以自己為先鋒,讓世界看到了中國紋身師的強大。”向邊庭握住了賀宣的手,“這不是一件特別值得驕傲的事嗎。”
賀宣攥緊了他的手,秋千椅輕輕晃著,向邊庭緊挨著賀宣,兩人十指交握,安靜地坐了一會兒。
“宣哥,咱們回家吧。”向邊庭說著想站起來。
“等會兒。”賀宣按住他的手腕。
“嗯?”向邊庭轉過頭,看到賀宣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遞到他眼前。
向邊庭看著盒子裡的對戒微微一怔,抬頭看向賀宣。
對戒是賀宣在意大利的時候定製的。
“上次你給我打了標記,”賀宣手指勾了一下右耳耳垂,這裡還戴著向邊庭送他的那枚玫瑰耳圈,“這一次我們互相打個標記,願意嗎?”
向邊庭注視他良久,微微點了下頭,低聲說:“願意。”
兩人互相給對方的無名指套上戒指。
晚風吹拂,夜蟲低鳴,很寧靜很美好的一個夜晚。
賀宣握著向邊庭的手,拇指蹭了蹭他的手背:“回家吧。”
向邊庭說:“好。”
一個月沒見,兩個人的黏糊勁不消多說,進電梯的工夫都要摟著親一下。私人電梯,不怕被人撞見。
賀宣走到家門口刷了下門鎖指紋,向邊庭想起Peter,跟賀宣說:“宣哥,我去隔壁喂一下Peter。”
“沒把它挪我這邊來?”
“蛇箱太大了,挪過來你那邊沒地方放。”
賀宣說:“有地方放,明天就找人挪。”
“好。”向邊庭在他腰上輕輕抓了一下,“那我去喂蛇,你等我。”
“嗯。”
向邊庭去隔壁把提前從冰箱裡拿出來解凍的乳鼠給Peter喂了,關上燈想走時,想起來手機落在蛇箱那兒了。他剛想開燈,回頭髮現陽台那兒特別亮,外面灑進來一片皎潔的月光。
他想起初見賀宣那天晚上,天上的月亮也這麽亮。
向邊庭沒開燈,走去了陽台。他迎著月光走進夜色裡,轉頭看到賀宣站在隔壁陽台,手搭著欄杆在抽煙。
賀宣側過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向邊庭驀地笑了。
兩人四目相望,一如初見。
“還不回來?”
“馬上回來。”
月光傾落,今如初見,爾後常相見。
(完)
作者有話說:
就到這啦,他們的故事還很長,但幾京的文字就到這了。感謝大家陪我陪他們走過這一段,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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