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渚清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變得警惕起來:“我問你的還沒回我呢,攝影師呢?不是拍定妝照?”
他還沒等來人的回復,身後就傳來一股力,一雙手把他猛地拽進了門,周弑青笑著衝他揮了揮手,然後當著他的面把房門關死在了他面前。
“哢噠”一聲,門從外面落了鎖。
“這……什麽情況啊?”鄒渚清不可思議地扭頭看向化妝師小姐姐。
林真真幸災樂禍地向他解釋道:“周導的安排呀,做完妝造前,不允許你出去,也不能聯系任何人。”
直到被林真真稀裡糊塗按到一面灰不拉幾的鏡子前坐好,鄒渚清都不明白自己上了怎樣的賊船。
“先打個底,然後你再把衣服換上。周導提供的尺碼找人給你定製的,說肯定合身。”
鄒渚清聞言扭頭看向一旁有些發霉的木質衣櫃裡,掛著的一套西服。
是鄒渚清更偏愛的黑色,特殊材質讓它在光線照射時閃著細碎的光。內裡是紅色的,翻出的領口使一抹暗紅順敞開的胸口攀附而下,有些微妙地性感。
鄒渚清歎了口氣。
是周弑青會喜歡他穿的。
等到他打好底,從房間衛浴中換好衣服出來,林真真隻覺得人生都被點亮了。
他總算知道為什麽那麽多人喜歡為自己的對象挑選衣服了,因為愛人的眼最會發掘美。
鄒渚清不適地拽了拽領口。
他還是不習慣穿的這麽正式,更何況這西裝還是複古英倫款。
“好看!太好看了!等再把妝一化……”林真真雙眼直冒金星,“妥妥的藍血貴族嘛!”
聽她這麽說鄒渚清還不信,他一個亞洲面孔,怎麽還能成歐洲藍血貴族了?
可等到兩個小時後林真真長舒一口氣,蹦起來說“搞定啦!”時,他睜開眼,簡直沒能一下子認出自己來。
鄒渚清暗道,你永遠可以相信一個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七八年的老化妝師的能力。
他被帶上了暗綠色的美瞳,眼眶和鼻梁被加深和拔高,修容著重強化他五官的棱角和立體感,雖然不說讓他完全變成歐洲人,但塑造出了極強的混血感。
他站起身,在房間裡活動著坐僵了的身體。
“妝造著就可以了吧?能去拍攝了嗎?這都快到晚上了。”
林真真迅速收拾著自己的化妝包,頭也不太道:“可以了啊,你等我會兒,我收拾好帶你過去。”
她整理好化妝品,走到房間門前,掏出周弑青交給她的鑰匙,插進房內側的門鎖裡,轉開了門。
她率先走出門。
鄒渚清抬腳就要邁出去,林真真卻忽然扭頭道:“鄒老師,我好像把睫毛膏忘桌子上了,您能幫我拿一下嗎?”
鄒渚清回過頭,果然看見桌子上立著個長條管狀的東西。
他沒怎麽懷疑,點了點頭,抬腳走向書桌。
下一瞬,林真真“啪”的把門關上,鄒渚清反應都沒來得及反應。
她把門從外再次鎖死,抬手敲了敲門板,換了聲線。
“班森·克萊爾先生,您的行李箱仆人已經替您搬到房間裡了。主人的宴會將在今晚9點鍾開始,請您收拾好後準時出席。”
說完,走廊裡便傳來了她踩著高跟鞋,離開的聲音。
鄒渚清這會兒要是再反應不過來什麽情況,那就是傻的了。
什麽定妝照,連哄帶騙把他弄來這麽個地方,還提前確定好了他三天的行程,再聯想下周弑青跟他說過的沒有劇本的拍攝模式……
恐怕這電影已經開始來了,他都不知道。
他想著,衝到了桌前,拿起了林真真口中所謂的“睫毛膏”。
果不其然。
刻著神秘圖騰的長管,打開來是幾張有些皺的牛皮紙。
周弑青熟悉的字跡在這一刻看起來如此令人討厭。
“看到這張紙,恐怕你已經意識到發生什麽了。別擔心,至少現在電影還沒有開拍。”
“你們每個演員都不會有劇本,關於自己身份認知的信息,全部來自於你所在房間,仔細點,看能拚湊出多少。”
“這場電影沒有既定情節,靠的是演員。如何推動劇情,誰來做這個推動劇情的人,全靠你們自己來決定。”
“表現如何,將決定了後期在電影中的有效鏡頭數目,也就是片酬的數目。”
“好好享受飆戲吧,寶貝兒。”
“希望你別輸的太慘。”
鄒渚清放下紙,深吸了好幾口氣平複心情。
現在想打死周弑青的人,恐怕不只他一個。
有效鏡頭怎麽算,鏡頭在哪裡,他到底會和怎樣的人演對手戲,他都無從而知。
理性告訴他這純粹是在亂來,情感卻在叫囂著新鮮刺激。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面臨的對戲演員們都會是演藝界的大能、老油條。而他們此刻的心情也會和自己一樣,因挑戰而躍躍欲試。
能力高低與否,一試便知。
他反覆又讀了幾遍周弑青留下的字條,冷卻了興奮的情緒後,鎮定地仔細思考。
他目前知道的信息很少。一是身份線索在房間裡,二是九點鍾時需要前往“主人”的宴會廳中赴宴。
無論拍攝方式怎樣,宴會廳無疑是一個確定的拍攝地點,甚至可能是各個角色的最初登場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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