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鍾,指針指向七,距離晚宴開始還有兩個小時,他有這兩個小時,來搜尋有關自己身份的信息,並且構思怎樣留下一個有效的出場鏡頭。
但除了這些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鄒渚清看向面前的舊門板。
他要怎麽打開這扇,從外向裡,鎖住了的門?
第93章 班森·克萊爾
鄒渚清在房間中踱步,尋找著可能的線索。
他先拉開了抽屜,空無一物。緊接著他打開了櫃子,仍然一無所獲。
他轉身看向床鋪,陷入沉思。
這個房間如此狹小,如果真的有線索,會在哪裡?
他索性坐到床上,想邊休息邊思考。
他剛一挨到床墊,就感受到床墊的微微下陷。
他皺眉,抬手拍了拍床。
床發出吱呀的叫聲。
鄒渚清了然,起身蹲下,撩起床單往裡一看。
果不其然,側垂的床單掩蓋下的,是空蕩蕩的床底。
而那裡面躺著一隻複古老舊的行李箱,正因裡物塞的滿而脹開了口子。
鄒渚清探身把箱子拉出,拍了拍灰塵,放到了桌上。
箱子的一面堆滿了衣服,毫無疑問是屬於班森·克萊爾的。可稀奇的是,這些衣服同自己身上這件光鮮亮麗的禮服簡直是天差地別。它們或許曾經不菲,但如今已各個灰舊,能看見袖口或領口磨損的痕跡。
箱子的另一面,裝著另一些雜物。
一瓶紅酒被小心翼翼地精心包裝,躺在所有雜物最上端。
一個乾淨的相框鑲嵌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裡的男女因距離太遠而看不清面容,但兩個人親密無間,姿態輕松。
相框的下面是一個信封,鄒渚清拿起來,拆開封口,倒出了裡面的紙張。
裡頭有一封信,還有一張銀行傳單。
鄒渚清拿起傳單,讀著上面的字跡。
“班森·克萊爾有義務償還阿道甘夫·克萊爾涉土地產權的有關債務,共計500萬鎊。如無法按時償還,銀行有權收回班森·克萊爾名下的所有不動產用於抵消債款。”
他放下傳單,撿起那一封信。
拆開來,信上是奔放露骨的簡短情話。
“親愛的班森。見不到你的每一天我的靈魂都在被撒旦所折磨,我深深地淪陷於你,卻不知道你是怎麽樣的想法。”
“你愛我嗎?離不開我嗎?願意讓我送給你晨間花園裡最美的薔薇花嗎?”
“我想知曉你的心意,午夜於你家的後花園見我。”
“愛你的,P.I.L.”
所有物品裡,最讓鄒渚清留意的,是一把精致到幾近奢華的匕首。
他輕輕拿起,感受著它放在手中的重量。抬手拿到眼前,他仔細端詳著匕首柄上的花紋。
暗紅的紋絡,是薔薇花的形狀。
鄒渚清歎了口氣,放下了手裡的匕首,整理著目前所得思緒。
他的角色,這位“班森·克萊爾”先生,沒那麽好解讀。
最容易得出的結論,是這位班森·克萊爾先生,並非像他此刻打扮的這樣,如此富貴得體。
他正陷入嚴重的經濟危機。
傳單上的阿道甘夫·克萊爾,或許是他的父親,又或許是別的什麽長輩。總之可能已經過世或失蹤,需要讓班森來承擔所有的債務,債額超過了克萊爾家族所能負擔的額度,以至於克萊爾家族的少爺都要一遍遍穿舊時的衣服。
但即便是已經欠下高額債務,我們這位克萊爾先生卻並不低調度日,他像是強撐著面子一般,為自己赴宴準備了一套華美的衣服,還帶了一瓶不菲的紅酒,雖然很怕摔碎就是了。
照片裡的人,看姿態和氛圍,並不像是情人,也許是他的姐妹或母親,總之感情一定很不錯。
但剩下的兩樣東西卻讓鄒渚清有些摸不清頭腦。
這封情書的落款是匿名,字跡也並不熟悉。鄒渚清判斷不出來信人的性別,或身份,亦或是真正意圖。
至於那把匕首……
一個赴宴的落魄貴族,為何會帶一把匕首?薔薇花在情書中也曾被提到。刀上的薔薇花紋,會和來信人有關嗎?
鄒渚清合上了箱子,吐出口氣。
周弑青這線索給了不如不給。
憑借這些物品,鄒渚清勉強在腦海裡側寫出了班森·克萊爾的形象。
他看了眼牆上的鍾,指向八點二十的時刻。
距離晚宴還有四十分鍾。
現在他人物是揣摩過了,但最大的難題還擺在面前。
怎麽開門。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鄒渚清嘗試了各種方法。
他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找不到鑰匙的蹤影。他試著從窗戶上爬出去,但終究還是惜命,怕自己從三樓掉下去。他想過把門撞開,但最終還是替自己男朋友考慮,萬一這門算得上古董,周弑青得賠錢就不好了。
他就這麽無助地在房間裡亂轉,轉到了八點五十分。
鄒渚清絕望地想,他不會連第一幕都沒有吧?
他想著,真出不去,他就躺床上把一晚上睡過去。
正當他自暴自棄準備脫鞋閉眼時,走廊裡忽然傳來腳步聲。
鄒渚清立即走到門邊,側耳趴在門板上聽。
“噠…噠……”
是高跟鞋踩在長廊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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