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籬本來就對這時候買這些不樂意,直接走到對面,把他懷裡那堆給拎回來,也不管對面嚎得有多大聲。
“我先給你保管著。”他說。
牧錚到手了的就不想輕易放開,見自己哥這邊沒門,就往斜對面的方向看,結果潭冶正往身邊人碗裡夾肉。
東西是潭冶背著人買的,現在也有點虛,裝作沒看見一樣。
後來還是烤肉吃了一半,紀清籬實在受不得他弟一直磨,還是道了句,“等你高考之後再過來拿吧。”
牧錚這才老實了,殷勤地往自己這倆哥哥碗裡放了不少烤肉。
一桌子吃得油悶香甜,最後帳還是潭冶結的。
牧錚現在對自己這哥夫滿意的不得了,臨走之前還拉著紀清籬的胳膊絮叨,說讓他倆好好的,別鬧別扭。
邊說還依依不舍地往袋裡的東西看。
這看著也不像真希望他倆好,倒像是怕分開以後,這些東西就給收回去了。
紀清籬瞅他這樣也不點破,食指彈一下他額頭,囑咐人高考好好考。
大年初三的後一天,紀清籬要和潭冶回江城。
回去高鐵上,兩人的位置剛好隔了條走道,這非要不挨在一塊兒的座兒還是紀清籬選的。
他已經整個晚上沒和人說話了。
沒別的原因,就是潭冶做什麽事都不跟他商量。
紀清籬骨子裡就不是太軟和的,只要一不說話了,深色就淡淡的,一副沒想理人的樣子。
潭冶心裡虛,面上不虛,上了車就跟紀清籬身邊的人換了位置。
那人剛好帶個孩子,小孩進進出出地上廁所,坐外面更方便,很快就同意了。
這些紀清籬都看在眼裡,沒說太多話。
直到潭冶完全坐過來,就從口袋裡拿出耳機,想把兩邊耳朵都堵上。
結果下一秒就給摘下來,低沉的男音就覆在他耳邊,哈出點熱氣,又勾著耳廓往裡面低歎一聲。
潭冶這段時間老是在他耳邊吹氣,用九點那低迷的聲線,帶著點點的啞,把柔和的勾子輕著遞進來。
但這還是在高鐵上,怎麽勾引都不大合適,他們什麽都做不了。
紀清籬眼睛閉上又睜開,實在禁不住人這樣磨,還是張了嘴,“你怎麽這樣啊......”
是九點也是潭冶。
這種嗓音自動疊了低音buff的行為實在太犯規了。
潭冶見人紅了的耳根,嘴角往上牽了牽,知道也不能再繼續逗他,只是說:“他這些年照顧你,我那是要謝謝他。”
紀清籬把他那點想要討好的心思看在眼裡,開口說,“謝也不是這樣謝的,你買那麽多東西,你讓人回去以後怎麽說。”
潭冶沉默片刻還是出了聲,“就說是你對象買的,反正你媽媽也見過我了。”
理直氣壯的語氣聽得紀清籬腦袋直突突,剛要正著坐回去。
潭冶就把兩人的椅背放倒,往他那邊靠了點,勾著人下巴點,繼續在他耳邊吹熱氣兒。
抵啞的聲音帶著高鐵過軌道的噪,再度傳進他耳朵時,是紀清籬最愛的九點的聲音。
連同潭冶獨有的溫柔,在黑暗裡染上層磨砂,根本不容他拒絕。
紀清籬深吸口氣,壓抑住腹部的起伏。
隨他去了。
他們剛到高鐵站,
這次不僅有江夢女士,潭冶的父親也親自過來接他,沒有西裝革履,隻一件棕色毛衣,外面套著件灰馬甲。
不像個商人,倒有些像個知識分子,看到他以後露出點笑,拍拍他肩膀,還提了嘴他們歷史學院底下擺著的“四大神獸”。
說是之前去他們學校看到了,覺得很有意思,問他有沒有注意過。
後來潭冶出了聲,說那是紀清籬設計的,潭父語氣裡的欣賞就更甚,本來坐前面的,側了大半個身子轉過來,繼續說話。
很快又接了個電話,那邊語氣還比較恭敬,頭先聊了幾句以後,又還想請他出去談事兒。
“嗯,我今天不在公司。”潭父往後看了眼,又道:“沒有什麽別的事,是去接兒子和他愛人回家。”
兒子和他愛人——
紀清籬愣住。
“愛人”這個詞他跟母親提過一次,但自己說,和從別人嘴裡聽見,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原本還在和江夢說話,聞言微動,身體都坐直了些。
但很快背部就給另一邊的潭冶撫平了。
潭冶的手寬闊又黏人,上車以後不是搭人肩膀,就是放手臂上,偶爾還捏捏他發尾,甭管怎麽躲都沒用。
坐人車上,紀清籬身體扭了幾下,往旁邊瞪幾眼,但作用不大。
後來是江夢看不下去了,繞過紀清籬的背推他一把,喊了聲“別煩人”。
這種黏糊勁兒一直持續到晚上。
潭家老宅比給潭冶學校附近買的別墅還大,上下四層,光客房就有七八間,老早就給紀清籬收拾好了。
可到了晚上,潭冶才不管其他人怎麽看,順著陽台繞過去,給紀清籬端回自己房間裡。
老婆就得跟他住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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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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