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房間,安懺關起門。向枳融坐在床邊,見著他道:“說清楚了?”
安懺嗯了聲。
見他萎靡不振的模樣,向枳融疑慮道:“沒說清?”
“說清了。”安懺說。
向枳融拉他坐在自己腿上:“那是怎麽了?”
安懺靠在向枳融懷裡,說:“大魚哥說祝福我。”
向枳融輕柔地嗯了聲:“既然祝福你,為什麽還不高興?”
安懺說:“沒有不高興,就是在想。粉絲會祝福我們嗎?”
向枳融沉默。
安懺喃喃道:“我的粉絲對我很好的,他們總給我刷禮物。要不是有他們,我也不可能會變有錢。”
向枳融被他通俗的說法逗笑了。他輕聲道:“不知道怎麽說就不說了。”
“那也不行。”安懺正色道,“我得給你一個名分,還要給粉絲尊重。至少他們要有知情權。”
他也是有女友粉的。
這麽騙著女友粉不太好。
況且很多粉絲都是真心實意為他好,安懺也不想瞞著。
理是這麽個理,向枳融說:“明天和我見一下我爸媽?”
安懺畏縮:“這話題轉的也太快了吧?”
向枳融低笑:“總得讓他們比粉絲先知道吧?”
安懺狡辯:“叔叔阿姨早就知道了。”
向枳融眨了下眼睛:“我可沒說。”
“你還沒說?”安懺突然覺得好冤,他可是第一時間和裴尋說了。
向枳融捏著安懺的手,這是他閑下來時最常做的動作,力道不大,安懺的手軟綿綿地任他揉捏。
“隻說了喜歡男生。”向枳融補充:“還把你照片給他們看了。”
安懺頓時緊張起來,有一種隔著屏幕面見對方家長的心情,忐忑地問:“他們怎麽說?”
“可愛。面善。善良。”
向枳融兩個字兩個字地往外蹦,最後總結:“帥氣非凡。酷。”
安懺聽前面還有可能性,誰想向枳融越說越不著調。他越發局促,閑暇之余乾笑幾聲配合向枳融。
“網上見吧?”安懺說,“我隔著手機和他們發文字行嗎?不打視頻的那種。”
安懺心裡沒底,朋友之間出櫃就算了,哪有把櫃門直接甩父母臉上的。要是他外婆還在世,安懺保不定會不會說呢,這也太挑戰人的血壓了。
人的生命很脆弱,貓九條命人就一條,氣過頭了他內疚一輩子。
再者,安懺缺失和長輩聊天的功能,他怕坐在向家凳子上,腦子一片空白,最後被認定為啞巴。
向枳融倒是考慮了:“行。”
安懺聽他這麽爽快,有些放心,又憂慮道:“會不會太不尊重了?”
向枳融也是提一嘴,怕安懺想太多,掐著他的腰將安懺一百八十度旋轉,面對面。
安懺被他嚇了一跳。
“別想了。”向枳融吻了吻他的眉心,“做點什麽轉移一下注意力?”
安懺今天穿的是休閑褲。
一扒就掉。
他緊張兮兮地護著內褲:“門沒鎖——”
向枳融挑眉,戲謔道:“野戰?”
野戰。講究的就是一個刺激。
安懺的心理沒有強大到主動找刺激的地步。
他認慫:“我很笨。”
怎麽突然開始罵自己了,向枳融悶笑:“嗯?”
安懺臉紅撲撲的,聲音很低:“…我玩不來情趣。”
向枳融偏頭,揚唇笑了聲。
“你怎麽這麽可愛?”向枳融的手往上,碰他的胸口:“不玩,舍不得欺負你。”
…
門是鎖了。
安懺看了一小時的窗戶。
對面幸而沒有戶主,高樓牆壁旁是高聳的紅楓樹,櫻花樹已經凋落,預示著紅楓的新生。
安懺趴在落地窗前,死去又復活。向枳融撈著他,背後激出一層薄汗。
黃昏落日下,向枳融碰了碰他的肚子,吻他的耳朵。
“這裡都是我的寶寶。”
安懺顫著眉,被折騰得腿軟。
“我站不住了。”他忍不住投降,只能從窗的倒影看向枳融的模樣,眼尾潤濕:“哥哥,讓我看看你…”
他本意是想讓向枳融結束,就這麽站了一個小時,安懺早已堅持不住。向枳融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松了手,突地將安懺抱了起來,又全身投入。
一刹間,安懺頭皮發麻。
….
安懺光著腿趴在床上休息,身體被向枳融擦乾淨了,腿的酸意卻止不住。他連翻轉的力氣都沒有。如同岸上的魚奄奄一息。每逢佳節倍思親,安懺是每逢做飯想青檸。
向枳融特意關上落地窗的門,隨意套了件黑色短袖,拿著煙和手機去陽台。
他先是點了支事後煙,煙霧圈吹出,向枳融站在冷風裡,給方鬱荷打了通電話。
剛過七點,方鬱荷正在家敷著黃瓜片看電視。
方鬱荷的聲音柔和,從向枳融記事起就如此。大概是為了彌補小時候缺失在兒子身邊的陪伴,方鬱荷幾乎很少和他生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