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緩緩轉動,裡面別有天地。
沈圓微微挑眉,“這麽神秘?”
楚延苦澀一笑,等沈圓進來後,將書架複歸原位,慢慢解釋道:“沈掌門初登掌門之位,大概還沒什麽感覺,今年鬼物作祟的情況比往年多了許多,頻次非常高,許多道觀內的人手都有些不夠用了。”
“原因呢?”沈圓若有所思。
關於這一點,楚延倒是猜錯了,她其實是有感覺的。
今年她和爺爺掙的錢,是往年的幾倍。
雖然從結果看,這對於他們爺倆是好事,但沈圓不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具體的原因還在調查當中,但根據我們目前得到的線索來看,很大概率是有人在背後操控。”頓了頓,楚延皺緊眉頭道:“而且,道門之中,應是出了內鬼。”
他的話音剛落,兩人便轉過了拐角,進入一間會議室模樣的房間中。
會議室中央坐著的不是協會會長,而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在看到她時,渾濁的目光突然綻放出一抹精光,“是你?!”
見他流露出這些天以來最激動的情緒,眾人都騷動起來。
“你見過沈掌門?是在哪裡見到的?”會長微微皺眉,伸手下壓,示意眾人安靜。
雷厲猛地一拍桌,言辭鑿鑿地道:“還能在哪裡見到的?肯定是在逃命過程中,看到她與那些人接觸!”
站在沈圓身旁的楚延愣了愣,臉上現出一抹猶豫。
他感覺沈圓應該不是那樣的人,但是沈圓的性格狡猾,完全不似道門中人,這點的確讓人疑惑。
沈圓背著手,慢悠悠地說:“聽聽看他怎麽說的不就知道了。”
見她老神在在地在最末的座位上坐下,眾人的態度變得遲疑起來,轉頭看向正中央的男人。
男人沒有讓他們等待太久,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步朝沈圓走去,說話時語調都帶上了點哭腔:“道長!多謝您那天在公交車上給我的平安符,不然我這回鐵定沒命!”
他這話一出,有人恍然大悟,有人臉色青白。
會長松開眉頭,語氣緩和:“原來沈掌門便是贈予文大保平安符的人,多虧了你,不然文大保這回不但如那些人一般喪失了性命,我們也缺失了最關鍵的目擊證人。”
沈圓謙虛地擺手,“不值一提,到底發生了什麽,能好好跟我說說嗎?”
東一榔頭,西一錘子的,她到現在還弄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會長和那個男人互相補充,終於將故事還原。
意識到鬼物作祟是人為操控的後,道教協會四處查探,終於找出了一點可靠的線索。
他們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發現每次他們的行動都會比對方慢一步。
不管他們查到哪,只要他們趕到,對方便人去樓空了。
這種情況下,他們合理地懷疑協會內出了內鬼。
但跟楚風想象的不一樣,會長從未懷疑過沈圓,因為她自始至終沒有參與過這件事。
沒有告訴她的原因只是沒來得及罷了。
上一次,他們查到了那兩個巫師身上,追查過去時,發現現場竟還有一名幸存者,也就是靠著沈圓給的平安符逃過一劫的文大保。
從文大保口中,他們知道了那些人曾經在那裡碰頭,開了一場群魔亂舞的聚會,聚會完後放出鬼物,將所有人類都殺了。
但是在問到那些人的具體信息時,文大保不開口了。
雖然能理解他心中的顧忌,但此事事關重大,如果能夠得到更多的線索,他們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被動。
文大保不是第一次聽會長說這些話了,但這回不一樣,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坐在一邊,他若繼續當縮頭烏龜,心裡怎麽也過不去。
他想到哪裡說到哪裡,言語間並無邏輯可言,但是卻給眾人提供了相當多的線索。
當晚他是別墅內的臨時保鏢,但卻不允許進入內區,只能在外區巡邏,見到人了要進去通報。
某個時間點一到,便有許多拿著請帖的人湧進別墅中。
他隻瞄了幾眼,便被那些人凶神惡煞的模樣震住了,不敢多看。
讓他印象最深的是一個穿道袍的男人,還有一個穿旗袍的女人。
之所以對穿道袍的印象深,還是因為沈圓。
他當時想起來平安符放在身上,差點就要丟掉,後來想了想又覺得丟雇主家裡不好,才又塞回了口袋裡。
至於那個穿旗袍的女人,他有些印象,似乎是一個電視上經常能看到的大明星。
具體真的是那個大明星,還是跟那個大明星長得很像,他就不知道了。
這場宴會一直舉行到深夜才結束,一直到賓客散盡,還沒人過來叫他們,他們才察覺出不對勁。
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了,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文大保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臨時同事一個接一個形狀淒慘的倒地,嚇得拚了命地往外跑。
他之前無聊時將外區的地勢都觀察清楚了,還在腦子裡策劃了若要逃跑,應該走哪個線路,所以在真正逃跑時,這些都派上了用場。
不過雖然他跑得快,但在逃跑過程中,依舊明顯感覺到了不對勁,似乎有人在拖著他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