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槙仍然不喝酒,元瑾垂下了眼睫,握著酒杯說:“其實我知道,縱然有誤會在裡面,我也對不住你。”
朱槙看她一眼,嘴角一扯。
“當初同你成親的日子,是很快樂的。”元瑾繼續說,“包括在山西認識你之後,那時我要同一群人競爭,幫助弟弟爭奪世子之位。若沒有你的幫助,恐怕也無法做到。我是非常感激你的……”
可他偏偏卻是靖王。
朱槙端起酒飲盡,知道她是來講和的。態度略松和了些,緩緩地張開了手,突然說:“元瑾,你知道宮變那一日發生了什麽嗎?”
元瑾才發現他的手上,竟然有很多細小的傷口。
這是怎麽弄的?
她想起他來定國公府帶走她的時候,滿身是血,那是從戰場廝殺下來的血。其實她知道,朱楠不是個東西,陰狠無情,而淑太后卻又一昧的向著他。朱槙在宮變的時候,肯定是受到了淑太后很大的刺激。
元瑾伸手輕輕抓住了他的手,傷口似乎已經結痂了,摸上去很粗糙。她問:“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朱槙一笑,他是個鐵血的男人,其實並不願意暴露自己的情緒。
朱槙又倒了一杯酒飲盡,燒刀子太濃,熏得他眼底微紅。他突然一把抓住了元瑾的手,直逼她的眼睛注視自己問:“你以後還會不會背叛我?”
他這時候的表情嚴肅而陰冷,捏著她的手也隱隱作痛!
元瑾一時沒有回答。
他又提高了聲音:“回答我!”
元瑾才輕輕道:“不會。”
朱槙聽了忽地一笑,眼底染上幾分暖意,說:“好,那我也利用過你,就勉強算扯平了吧!”
元瑾才問他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他的手為何會是這樣。朱槙卻不願意再講。他不講就算了,元瑾只是一杯杯地給他倒酒,他接了就喝,說一些宮中時的事。說之前他還利用過元瑾做過什麽小事,而元瑾也說她什麽時候還謀劃過害他,兩人的氣氛一時一觸即發,一時會怒目相瞪。但到最後卻奇異地溫和了起來。
反正都半斤八兩。
燒刀子太烈,元瑾有些頭暈,就將頭靠在了朱槙肩上。
而他也將她摟住,靜靜地摸著她的頭髮。聽到她輕聲問:“疼麽?”
她的手指放在他的腰際摸索,他說在殺出重圍的時候,那裡的傷口裂開了。
“疼啊。”朱槙低聲說,看著她的目光柔和了許多,“我若不計前嫌,元瑾,一直留在我身邊如何?”
縱然強大如靖王,卻也無親人可依。從這方面來說她何其幸運,太后、父親都將她視作唯一最疼愛之人,家裡的幾個叔叔也無不寵她,前半輩子就是泡在蜜罐裡養大的。
若沒有這些,她必定會留在他身邊。
她卻沒有答應,而是輕輕地喚他的名字,“陳慎……”
他嗯了一聲,又看她一眼。
她是不是又不勝酒力了,上次就是如此,喝了酒之後把他當做陳慎。
她說:“其實當初我是喜歡你的……”
“我知道。”朱槙親了她的嘴角。
他的心裡溢滿了柔情。
罷了,本來就曾相互算計,他也不計較輕重了。
就這樣吧,既然她是喜歡他的,那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他需要她也愛他,需要她的相伴。雖然他不會將這些話說出口,但又的確是這麽想的。
二人既結為夫妻,那就是不一樣的。
“其實我也希望,能一直陪在你身邊……”她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徹底地閉上了眼。落在他懷裡,臉頰紅潤,安靜又甜美。
朱槙凝視了她許久,才將她抱起,放在了自己的床上歇息。而他還有些事情要做,不得陪她。
在他走後不久,元瑾就睜開了眼睛。
剛才那些話,一則是她的真心話,一則也為了放松朱槙的警惕。
這個驛站簡陋,後方是一大片起伏的丘陵,十分方便逃跑。她不能留在朱槙這裡,縱不說別的,她不可能同朱槙好好在一起。且她也擔心聞玉一旦登基,她會成為朱槙製衡聞玉的棋子。
眼下天色將黑,趁著夜色掩映,正是最好逃跑的時候。
元瑾四處一看,可惜這房間的確只有一個出口,出去必然會經過那兩個丫頭。
她先在這屋中找了張紙,寫下了幾個字壓在了小幾的下面。然後走了出去,對守在門口的兩個丫頭說:“你們去給我燒壺熱水來,我要洗漱了。”
其中一個便應喏出去了,但另一個還留在她身邊,看樣子是寸步不離的。
元瑾眼中微動,只能問這個剩下的:“淨房在何處?”
驛站自然是不會有淨房的,只有一個茅房,並且很是簡陋。
那丫頭將她帶到了茅房外,元瑾看了就皺眉,直接道:“這個著實沒法用,是否還有第二個?”
丫頭有些猶豫,這驛站的確就這麽一個茅房,總不能現給王妃娘娘蓋一間出來。但娘娘的要求,她們又不敢不從。
王妃娘娘似乎也看出她的為難,就提出:“能不能將就用後罩房?”
後罩房無人把守,且後面連通的正好就是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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