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槙繼續道:“你可想看看,你的貼身丫頭,被做成人彘是什麽樣子?”
元瑾面色一白。
這個瘋子,居然抓這兩人來威脅自己!
他不是說著玩玩的,而是真的做得出來,人彘對他來說算什麽。且他策劃的宮變被她攪黃,還發現了她的背叛,卻沒怎麽傷害她,勢必要發泄在別人身上!
元瑾袖中的手捏緊。她無法做到,看到平日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兩個人變成人彘。她還沒有心硬到這個地步。
罷了,說了也無妨,反正朱槙恐怕也猜到了。
她在朱槙的注視下,才開口說:“唯弩機和戰略圖兩件事。弩機,是我改過後給聞玉的。戰略圖亦然,別的再也沒有了。”元瑾隱瞞了她隻給了聞玉半份戰略圖的事。
朱槙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但也沒有繼續追究,而是先讓旁人將這兩人帶了下去。緊接著又問了她很多問題。元瑾都沒有瞞他,一一作答。因昨晚歇息得不好,神經就漸漸放松了,爾後,突然聽到朱槙開口問:“那麽你弟弟,是什麽人?”
元瑾頓時神經一緊。
朱槙怎麽會問到聞玉!
元瑾自然半點都不能顯露。只是道:“弟弟自然就是弟弟,殿下這話,卻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朱槙哼笑了一聲,然後他又問:“你難道,真的想看她們被做成人彘?”
這次元瑾卻是不肯再吐口,只是漠然地說:“您前腳做,我後腳殺了她們,免得她們活著痛苦。”
她這表達的是一種態度,即便是威脅到如此地步,她也不願意說。
朱槙看著她,知道她不會再說了。其實就算元瑾真的告訴他,他還要擔心個真假。他只是想看看元瑾的態度。而她的態度表明了,薛聞玉的身份十分機密,機密到就連兩個日常最貼近她的丫頭,她也能舍棄。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朱槙看著她說,“若你答得好,我們之前的恩怨也可以一筆勾銷。我不再計較以前的事,也不會對你做什麽。”他甚至還做出了承諾,“並且那兩個丫頭,我都可以放她們回京城。”
他這是在求和吧,不想兩人繼續僵持下去。
元瑾點頭示意他問。
朱槙頓了頓,才看著她問:“……你為什麽會背叛我?”
元瑾本來還是警惕的,卻沒想到,朱槙問的最後一個問題竟然這般直白,她聽得一愣。
朱槙繼續說:“縱然有你誤會我害你的原因在裡面,卻也說不通你會做如此狠決的事。這其中,必然還有更深層的原因。你能告訴我嗎。”
他的態度比剛才好多了,甚至也沒有繼續威脅她。
元瑾卻有些沉默了。她背叛朱槙?
不,她從來沒有背叛他。因為從嫁給他的那時候開始,她就是想為蕭家報仇。
他們之間蕭家的恩怨跨得過去麽?那些都是她的至親之人,她永遠無法忘懷。
元瑾只是淡淡道:“既然已經發生了,殿下又何必執著於為什麽。”
朱槙的笑容一沉。
他都這般放軟了,卻沒想到她仍然不給面子。
他伸手卡住了她的下巴,道:“薛元瑾,我雖是勉強消了怒氣,卻還沒完全理解你的動機。你最好跟我說清楚。”
“沒有動機。”元瑾仍然道。“殿下不滿意,盡可殺了我。”
他自然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意。手漸漸用力,捏得元瑾下巴發白!
她疼得皺眉,強忍著沒有痛吟出聲。
極剛易折,元瑾這性子分明就是你硬她更硬,你強她更強。她知道自己不會殺他,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他很生氣。他都已經擺出了好的態度,分明只要她好生解釋了便可過去的事,她為何不說?
朱槙冰冷地看了她一會兒,還是松開了手,淡淡地道:“罷了,你休息吧。今天住這兒,下一場路程很長。”他說著徑直走了出去。
元瑾卻在屋中坐了很久。
她也想了很久。
雖然有些事不能跟他說,但其實還有些事,是可以告訴他的。
其實這些話本身她也是想說的,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罷了。如今,就當做是最後的告別吧。
元瑾站了起來,走到門外對她們說:“我要見靖王。”
其中一個丫頭應喏過去通傳,但是又很快回來,跟她說:“殿下那邊回話說現在沒空,娘娘怕是要稍等。”
他應該還是在生氣吧?他畢竟是靖王,哪裡這麽容易低頭。
元瑾也沒說什麽,坐下來想了會兒,又問丫頭:“驛站裡有酒嗎?”
直到晚上,朱槙才有空見她。
他的房間就在旁不遠,點著燭火,幾個幕僚正從他屋中退出來,對元瑾拱了拱手,元瑾只是微微頷首回應。
元瑾走進去,在他的對面坐下,她身後的丫頭將一壺酒放在了他們面前。
朱槙抬起頭看她,眼眸中透出一股濃重的打量,但是他沒有說話。
元瑾端起了酒壺,給朱槙倒酒。這是驛站裡最普通的燒刀子,非常濃烈的酒。
她給朱槙倒了酒之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只是輕輕一抿,便有一股濃烈的辣從口一直到喉嚨。這酒的確太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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