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指揮使左右看看,倒是沒有反駁而是一副恭敬的模樣應道:“是,老夫人放心,既然老婦人吩咐了,下官自然要給老夫人一個交代。絕對不會輕饒了他們的。”禍水東引什麽的,副指揮使大人還是做得十分順溜的。淡淡的掃了紈絝們一眼,靖安侯府老夫人說了要嚴懲的啊,可管怪不了本官了。
紈絝們以及前來善後的管事們也怒了。架是大家一起打的,現在姓顏的這是什麽意思?
一年濃鬱的酒香中,靜水居再一次熱鬧起來。夥計回來了,將手中的帳冊遞到了謝安瀾手上。掌櫃果然按照謝安瀾的吩咐,寫的清清楚楚,還認真的謄寫了好幾份。謝安瀾淡淡道:“各位既然來齊了,這是賠償的帳單,請各位過目?”
顏老夫人冷冷的瞥了謝安瀾一眼,根本沒看隨手就交給了身後的丫頭道:“給她錢,立刻放了我兒!”
身後的丫頭接過來一看也是嚇了一跳。掌櫃十分貼心的將帳目都分清楚了,一萬四千四百五十兩,八個人每人一千八百零六兩三錢。丫頭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怒氣正盛在吵著要放人的顏老夫人,到底還是沒敢多嘴問什麽。連忙取出了兩千兩的一片遞給了謝安瀾。
收了顏老夫人的錢,謝安瀾心情就愉悅多了。對副指揮使道:“既然帳目已經算清楚了,我就不打擾大人辦公了。我這兒也亂成一團…”說罷還有些苦澀地笑了笑,“各位若是沒有帶錢,回頭讓人送來揮著我們自己上門去取都來得及。”反正你們暫時肯定沒空糾結錢的問題了,先把人從牢房裡撈出才是重要的吧。謝安瀾對高齊招招手示意他走人,一邊吩咐夥計,“回頭將咱們靜水居的新出的酒給大人和幾位官差送一些,大家都辛苦了一趟。”
“是,少夫人。”
謝安瀾說完便悠悠然下樓去了,身後傳來七零八落的聲音。
“怎麽這麽多?!”
“高家老二,你怎麽在這裡?!”
“快放了我家少爺!”
“……。”
謝安瀾在靜水居外面站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高齊連滾帶爬的從裡面奔出來。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這年頭的老女人怎麽越來越可怕了啊?”
謝安瀾笑吟吟地看著他,“怎麽了?”
高齊怒道:“那個老女人,平時對我娘陰陽怪氣的也就算了,居然還汙蔑本公子陷害他兒子!本公子是後來的好不好?居然還想讓五城兵馬司的人把握也抓起來!哦…對了,她還罵你來著。”謝安瀾不解,“她罵我做什麽?”
高齊完全無視過往的“老女人”們的怒目,“她說你是奸商,坑他們靖安侯府的錢。”
謝安瀾無語,“才一千八百兩好不好?”一千八百兩對於那些還在啃老的紈絝們來說是有點多,但是對於顏錦庭這樣已經繼承了爵位和整個侯府的小侯爺來說,算得了什麽?
高齊揮揮手道:“你知道什麽?顏錦庭又不像我哥有職務俸祿,只是一個侯爺的爵位一年也不過就才七百二十兩銀子,還有那老太太一年的俸祿是六百兩。又沒有朝廷的額外賞賜和別的什麽收入,顏錦庭也不是個會經營的,你一下子就拿走了人家一千多的收入,還好意思說?”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好像是有點過分啊。
“侯府都這麽窮嗎?”謝安瀾猶豫著道,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財不外露了。
高齊翻著白眼,“看不起誰呢?我家老頭子可是超一品侯爵,還兼著大將軍的職位呢。我大哥還是鎮西將軍,我娘是侯爺夫人。哼哼,我爹和我哥每次大勝仗朝廷賞賜的錢就夠砸死你了。”所以,真的不是所有的權貴都很窮。
謝安瀾無語地側首看他,“這些跟你有一個銅板的關系麽?得意什麽啊?”
高齊一噎,很快又挺起胸膛道:“我哥說了,明年就讓人進軍中去歷練,我也會有俸祿的。”
謝安瀾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膘肥體壯地身體,歎了口氣,“傻孩子,你難道沒打聽過,軍中殺豬的和煮飯的夥夫,一個月還不到半兩銀子?”
高齊愣了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謝安瀾餓身影已經飛快地閃入人流中消失不見了。
謝安瀾回到家中,沒過多久就陸陸續續收到了幾家人送來的銀票。剩下兩家沒送來的她也不在意,看著擺在跟前的銀票,芸蘿很是糾結。
謝安瀾挑眉看著她道:“想問什麽就問啊。”
芸蘿指了指桌上的銀票問道:“少夫人,咱們…這是賺了還是虧了啊。”他們裝修靜水居肯定沒有花到這麽多銀子,但是茶樓好久不能開張做生意,肯定也會損失很多。不過…少夫人肯定不會做虧本生意的吧?
謝安瀾笑眯眯地道:“你家四少爺那幾幅畫我估價四百兩全部賣出去了,你說呢?”其實那就是陸離閑著沒事隨手畫的,她看看放在書房也沒什麽用直接找出來掛上了。
“但是,靜水居不能開了啊。”芸蘿道。
謝安瀾渾不在意地道:“沒關系,重新裝修過後再開就是了。以後,想必沒什麽人敢在靜水居裡砸場子了。正好,手裡的人有些不夠用,趁著這段時間再調教調教吧。”這些芸蘿不太聽得明白,也就只是笑著聽謝安瀾說並不插嘴。陸離從外面走進來,掃了一眼桌上的銀票問道:“靜水居沒事吧?”
謝安瀾搖搖頭,“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