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哪知道這些,她是吹著山風長大的孩子,喜歡就是跑上十裡地隻為送一個紅糖饅頭,她見明朗沒反應,左手摸索著去握他的手,忍無可忍的明朗猛地一個翻身,抓著她的雙手釘在了頭上。
“長風……”
明朗只看了她一眼,就被那緋紅的頰色逼得移開了視線,他咬緊後槽牙,低聲吐出幾個字:“我是個男人……你不能、不能……”
“不能說喜歡你嗎?”
長風小小聲地冒出一句,帶著三分疑問兩分撒嬌,擊垮了明朗本就薄如紙的防線。
他驀地俯下身,狠狠覆住那對水豔豔的唇瓣,近乎粗暴地廝磨、舔砥,把她的氣息和低喘悉數吞進肚裡,再撬開貝齒,舌尖放肆地闖進去攻城掠池。
跟之前蜻蜓點水的那個吻比起來,這個來勢洶湧,像天雷落下,瞬間燒起了一片山火。
在覺察到長風快要透不過氣來時,明朗終於放開了她,聽她在自己耳邊大口大口的喘氣,喉間隱隱有嗚咽聲。
明朗彎了彎唇角,低頭輕咬了口長風的唇,鄭重宣告:“這才是初吻,你跟我的初吻,在你家旁邊的小山坡上。”
長風被他吻得雙眼濕漉漉的,抬眸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那模樣說有多嬌俏就有多嬌俏,看得明朗心口又是一震。
他撐起胳膊,不敢跟她的身子貼得太近,顫顫地勾頭在她額前落下一吻。
“怎麽辦,長風,我好像愛上你了。”
*
第二天,謝長風不出意料地起晚了。
昨晚她跟明朗待到12點過,才偷偷回了家,躺床上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一睜眼,天都大亮了。
她顧不得做事,推開門就往南邊跑,跑出去幾步,驟然看見昨晚搭著帳篷的小山坡上,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了。
明朗已經離開了?
長風有些失望地回到家,乾活時心不在焉的,失手打了兩個碗。
等她把早飯端上桌後,奶奶突然問道:“聽說明局長的兒子來我們這裡了?”
昨天半個村子的人都去了,謝家不可能不知道。
長風點點頭:“對,就是明朗,他也考完了,過來旅遊的。”
“那是個好孩子。”
奶奶衝爺爺笑了笑,再轉頭看向長風:“吃完飯,帶我出去吧,我也想跟那孩子說聲謝謝。”
長風還擔心爺爺奶奶聽到了昨晚的動靜,見奶奶這麽說,稍稍放下心來。
吃過早飯,安頓好爺爺,她便扶著奶奶往村口走。
明朗起這麽早的唯一原因,是答應了肖哲幫他代課,他昨晚也沒睡好,懵頭懵腦地出現在教室門口,引來同學們的強勢圍觀。
“這是明朗哥哥也!”
“對哦對哦,我昨晚也看見他了,他身上的衣服很好看。”
“他人也很帥,比劉X然還要帥!”
“比張X還要帥!”
山裡的學校孩子少,課堂上沒那麽多的規矩,學生們爭著爭著就吵了起來,吵著吵著還會打起來。
肖哲見狀趕緊拍了拍講台,高聲喊道:“都安靜!今天,老師請到了從宣城來的大哥哥給同學們講課,大家熱烈歡迎!”
明朗在一片掌聲中走上講台,惶恐地輕聲問道:“講什麽啊?”
肖哲朝講台上努了努嘴:“就講這個。我得去六年級代數學課了,你加油。”
明朗低頭看了眼那本手寫的備課本,一個頭兩個大。
當謝長風扶著奶奶走進學校時,看到好些低年級的學生都趴在四年級的窗口往裡看。
“幹嘛呢!”
長風算是學校裡的大姐大,這些小孩見到她跟見到老師一樣規矩。
“城裡來的哥哥在當老師!”
窗外的學生嘻嘻哈哈地笑,一個個地指給長風看:“就是昨天在村長家吃飯的那個!”
明朗在上課?
長風詫異不已,扶著奶奶快步走了過去,想聽聽他講的什麽。
“……這個《聲律啟蒙》,主要是讓你們知道學會對對子,掌握聲韻格律的。其實就是念起來朗朗上口,像詩但比詩好懂……”
“你們聽啊,第一句就是‘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大家聽,‘風’跟‘空’,還有‘燕’跟‘蟲’是不是很押韻啊?”
明朗照著書念了半天,見底下的孩子一個個呆呆地望著自己,為難地撓了撓頭,忽地計上心來——
“光說你們估計也不好懂,這樣吧,我們照著這個例子來練習,大家自己想一想,可以造出什麽押韻的句子呢?”
這下孩子們有了反應,好幾個舉手說了自己的句子,明朗不甚滿意,看著備課本驀地笑了:“這個對對子,得講究一個雅致,你們那些豬啊狗的太難聽了。來,聽聽老師造的句啊!”
“雲對雨,雪對松,朗月對長風!”
第36章
朗月對長風。
這句話一出來, 教室裡沉默了幾秒, 忽然爆開哄堂大笑——
“你說的是長風姐姐嗎?”
“哈哈哈老師你把長風姐姐的名字編成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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