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肖哲告訴長風的一首歌,他在她驚愕的眼神下, 淡然笑著,語氣平靜如昔,還透著幾分禪意。
“當然會想起他,畢竟曾在我生命中, 濃墨重彩的登過場, 忘了他就等於忘了那時的自己。”
“我不是很喜歡回憶過去,‘逝者已矣, 生者當如斯’。對於無可挽回的事情,想再多也於事無補, 不如多看看現在和未來。”
“其實來七涼山之前,並不確定你們倆的關系,但看到你的第一眼,所有的懷疑不攻自破。你們的五官太相似了。”
“上山後的日子,一直過得挺平靜,就是前兩年有首大火的民謠,那歌讓我難受了一段時間。”
“這不是能不能忘記的問題,平凡如我,一生能有多少感情?好比一隻蠟燭,轟轟烈烈地燃過了,便油盡燈枯了。這感受你也能體會吧,遇上像明朗那樣的人後,你還會對誰動心嗎?”
“長風,你要健康、幸福,事業成功,婚姻美滿,將來子孫繞膝。你哥哥不曾擁有的,你代他實現吧。”
……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
南風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明朗還在沉睡,過高的暖氣讓他有些不適,皺著眉動了動,把衣領扯得半開,這才安靜了下來。
中控台的指示燈光映在他臉上,照出彎彎的一段唇角,剛才他叫了兩聲‘長風’,估計是做起了美夢。
高速上的指示牌愈加稠密,意味著下一個路口即將到來。
吳口縣 2KM
吳口縣 1KM
吳口縣 800M
吳口縣 500M
吳口縣 【右轉指示箭頭】
長風目不斜視地直行,以109的車速瞬間通過了那個岔道。
被拋棄的女嬰,從丟出手的那一刻起,便斬斷了血緣,往後人生,彼此只是路人。
*
這個年算是謝長風出生以來,休息得最長的假期。
前前後後有大半個月之久,她迷上了動漫,天天跟石佳對著電視屏幕哈哈大笑,從《蠟筆小新》看到《愛,死亡和機器人》,石佳看不下去的番,她能追到深夜。
明朗三請四催得不到回應,每晚只能強製斷網,再把人扛回臥室懲罰。
“你這是要把童年失去的都補回來嗎?”
明朗咬著她的脖子,憤憤不平:“動漫能比我好看?看得都不要睡覺了,像什麽樣子!”
長風笑著躲他,兩人在大床上滾了幾圈,長風翻身壓住明朗,下巴擱在他胸口上,一臉深思:“乾脆我也做自媒體好了,開公X號、百X號,自己做專欄!”
“要不要再給你配上攝影師、視頻剪輯跟後期啊?”
明朗伸手拈著長風的耳垂,那裡軟軟糯糯的,手感非常好。
“嗯……”
長風果然歪著頭思考起來,“目前應該還不需要,我先把名號打出去,等有了知名度,再考慮轉型。”
明朗是抓人來睡覺的,不是來夜談的,明天就要上班了,社畜有權享受開工前的最後一頓的晚餐。
長風還在喋喋不休地進行職業規劃,冷不防天旋地轉,自己被放倒在了床上,她杏眼圓睜,試圖把對話拉回到不需要上馬賽克的尺度:“你說好不好嘛,我、過完年……就得開始……嗯……”
明日事明日畢,今晚的盛宴才剛剛開始。
*
年後的第一個工作日,長風接到了於淳的電話。
“公司上層大換血,馬上要成立新媒體中心,現在在大量招新,職位都很不錯,你來試試吧。”
長風想了下,還是拒絕了,“算了,雖然對公司有感情,但跟同事的三觀差異太大,難保以後不會有衝突。”
於淳的電話掛了沒多久,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啦。
“你好,是謝長風女士嗎?我是雪鴞網新媒體中心的經理,張楓。我了解到你在公司的離職流程還沒走完,能暫停一下,先到我們部門來看看嗎?這裡虛位以待,急缺人才。”
長風拿著電話,怔住了。
當天下午,她出現在了公司28層剛掛上牌子的‘新媒體中心’裡。
“謝小姐,你好。”
張楓是個沉穩的中年男人,說話乾淨利落,用詞準確,沒意外的話應該是多年的老編輯。
他朝長風伸出手,禮貌一握:“你的簡歷我看過了,非常優秀。你之前的報道和專題視角獨特,觀點新穎,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朝國內實事方向轉型?”
長風看著張楓,猶豫片刻,還是說出了顧慮:“之前我在國內部待過一段時間,我的想法跟主編……不太融合,所以才提出了辭職。”
“我、算是個守舊派,不太習慣用博人眼球的方式製造熱點,並且在有些問題上,無法做出讓步,不算是個好相處的同事。”
張楓淡然一笑:“記者是引領者而不是附和者,能成為大眾輿論的導向,自身素質必須拔尖。至於好相處,我是挑員工,不是挑朋友,工作能力才是最重要的。”
“新媒體中心是公司傾力打造的新品牌,將全面進駐各大社交平台,暢談民生,追擊熱點,用更多元的表現形式,讓新聞變得有趣,受眾更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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